第十八章 剑出已无憾（1/2）

雨虽然还在下，但已经没有人再注意这件事情了。

竹林中的每一根竹尖，都已经悄悄地低下了头，无声无息地，默默地听着雨冲刷着的声音。

沙沙沙，雨落到地下，在地面上留下了一滩水坑。

沙沙沙，雨滴落入水坑，水坑中绽开了波纹。

所有人的人都从屋子里走出来，在房檐的底下，透过雨水滴落形成的屏障，无声的观望着那雨中的人。

他们的目光都注视在了两个点上，是两个人的身上。

剑神一身白色的长衫，长衫没有被雨水打湿，他的身边还散发着瓣的香气。这香气没有被雨的味道所掩盖，谁都能闻的到。清新，比雨水的味道还要清新。

剑神的手中握着剑，他的剑在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就握在了手中，没有声音。

白色的身影飘忽不定，好似是风中摇摆的蒲公英。

剑魔一身黑色的长袍，长袍的领子很高，高高的领子遮住了他的脸。从来没有人看的到剑魔的脸，就连剑魔的眉毛也看不见，因为他长长的黑发，遮住了他的眼睛。

被他杀死的人只能看得见那双黑色的眼睛，偶尔地闪烁着亮光。

剑魔的黑色长袍早已经被雨水打湿，但是他的长发是干的，还在摇摆。

剑忽的出现在了剑魔的手中，那柄名为银梭的剑，它还是否记得，它曾经多少次的结束了人的生命？

雨还在下，没有风的雨，这样的雨是闷热的，可是所有人都不热，因为剑是冷的。

剑就是冷的，它从来没有生命；剑本没有生命，可是它现在就是活着。

剑神从雨中走来，他白色的衣衫没有被雨水打湿，一滴水也没有。剑神的身影飘忽不定，恍惚间，他就来到了这里，来到了剑魔的对面。

整个山庄安静极了，每一个来到山庄的人，都是为了这一刻。

这一刻，安静极了。

剑魔的脸永远不会被人看见，他的声音很嘶哑，嘶哑的声音，“你已经来了？”

剑神微微地笑了，剑神永远都是笑着的，他的笑永远是微笑。

“是，我已经来了。”

剑魔好似也在笑，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笑了，“好！”

雨仍旧是下，下的稀里糊涂，这样的对话总是稀里糊涂的。所有的人都不明白，可是他们却假装明白。

世界上总有一些这样的人，他们什么都不明白，却总是假装什么都明白。

我不明白，或者说王默不明白，人明明什么不明白，却又总是要假装什么都明白。

这是为什么？

因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明白，所以这个世界上的人都要假装明白，以掩饰他们什么都不明白的心。

剑魔的剑已经出鞘了，剑神却没有动。

剑魔的剑本没有剑鞘，但是他的剑已经覆满了气，那就是出鞘的剑。

剑神没有动，他的剑没有出鞘，那就是一柄普通的剑。

剑魔问道：“你干什么？”

剑神微笑道：“我在等。”

剑魔又问道：“等什么？”

剑神继续微笑道：“在等你无憾。”

剑魔沉默了，他的剑上的气动容了。即使剑魔没有说，每个人也能看得出来。

沉默过后，剑魔的嗓音好似更嘶哑了，“我已无憾。”

剑神微笑，声音坚定，“你有，你的剑告诉我，你没有无憾。”

剑魔低头，看着他的剑，好似在问剑神，也好似在自问，“剑能说话？”

剑神微笑道：“剑当然能说话，因为剑是朋友。”

剑神的剑就是剑神的朋友，所以他的剑才能这样的美丽。和朋友在一起，总是一件美丽的事情。

剑魔摇头，他不解，“剑不是朋友，剑是杀人的武器。”

剑魔把他的剑当成一把武器，所以剑魔的剑才能这样的快。一把杀人的武器，总是很快的。

剑神不恼怒，他还是微笑，“我们对剑的认知不同。”

剑魔嘶哑的声音只回答了一个字：“是。”

剑魔手中的剑再次出鞘了。

剑神还是没有动。

“为什么？”剑魔只吐出了三个字。

剑神微笑着回答，“我在等，等你的无憾。”

剑魔冷冷道：“我已无憾。”

剑神微笑，“不，你真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