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六年养伤(1/2)
() “相公,恩公身上的伤还有的救吗?”
“他胸腹中经脉已经断的七七八八,左胸七根真肋两根假肋也断成四块。碎骨穿胸,幸好没有伤及心房。右手自五指起到大臂,不知碎成多少节,似乎最重的伤便是小腹上的拳印,这一击险些洞穿小腹、打破丹田。而且他激斗时失血过多……若要救他……谈何容易。救好了也怕是废人了,唉……”
“相公,那……”
“梦儿,你放心,师父生前留下过一本《织骨种脉经》,虽然此书曾被天下医道斥为旁门之术,可里面集合的巫、蛮、灵长九族的生骨养脉之法天下无书可出其右,此次救人,我也破例一次吧……”
“嗯,相公。若是爹爹那本书还没有救死扶伤之法,那……那我们一直养着恩公也无妨!”
“梦儿,放心吧。那个一直缠着你的皇城纨绔一众人等已经尽数被恩公杀掉,若恩公恢复不了,那我们到时候便带着恩公就隐居在天锥峰深处!”
白澈头疼yù裂,此刻躺在一张土炕上,身上除过左手外,绷带一直缠到小腹处。他举起左手,肌肉猛地被牵扯,苦痛呻吟了一声,嗓中干燥异常,又因这一次呻吟,开始干咳起来,侧肋碎骨也在胸腔内随着肌肉牵动乱搅。
“哇。”白澈吐出一口淤血,上面也连着鲜红的血丝。
只见屋外跑进来一男一女两人,女子正是那rì白澈在迎rì峰山下救出的被几个纨绔子弟绑上车的妇人。而旁边那名男子,身材修长,举止文雅,鹰鼻剑目,一抹山羊胡微微翘着。黑发在脑后束起,散发着成熟的魅力。
那名男子急忙上前抚着白澈后心。
待胸腹平静下来,白澈大口喘着气躺在床上,吃力地看向二人。
“恩公,您已经昏迷三rì了,现在感觉好点了吗?”那名妇人眉头紧锁,心怀担忧。
白澈眼中一亮,张口道:“原来是……你,咳咳,谢二位救命之恩……咳,我好……好多了……”说着又咳了起来。
那名男子急忙点了白澈哑穴道:“恩公还是不要说话为好,您帮我夫妇二人解决了最头痛的事,可我们只能尽薄力到此,说来……唉,实在惭愧。在下医术不jīng,几rì后在下再为恩公用药诊疗,这几rì恩公好生休息。”男子说完突然补充道,“我观恩公体内有一股绵延磅礴的紫气,这三rì,那股紫气从恩公丹田不断溢出,可在游至断裂筋脉前受阻,倒是筋脉未断的地方,内伤早已自行修复好七七八八,只剩几处无关紧要的外伤。恩公若可以引此紫气聚于右胸,从上至下滋养筋脉,或许修复内伤不成问题。”
男子又说了几句,点开白澈哑穴,与妻子双双退下。
白澈就这么躺着,不断运气、调息。一躺就过了六年。
这种远离喧嚣,隐于红尘的生活,白澈知道自己过不了多长时间了。也罢,算是圆了自己一个深藏地、小小的心愿。
清早,天蒙蒙亮,白澈的屋门咣得被撞开,跑进来一个鬼头鬼脑的小男孩。他看到白澈还在睡觉,便偷偷爬上床把玩着白澈墙上挂的藏魂剑。玩了片刻,便蹑手蹑脚凑过去捏住白澈的鼻子。
“唔……唔!何方妖孽。快快撅起屁股挨打!”白澈紧闭地双眼猛的圆睁,一咕噜坐起,笑嘻嘻地将小男孩抱起卡在怀里,左手啪啪啪地抽着小男孩屁股。
小男孩嘿嘿地又笑又怪叫着,在白澈怀里拱来拱去,在白澈清脆又不疼痛地抽打声中,白澈知道,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这孩子自然是那对夫妇的孩子。六年来,自从小男孩会走路起,几乎每天早上都会来白澈屋内“捣乱”。白澈也每天早上都装睡,然后一咕噜坐起佯怒地斥责,接着笑嘻嘻将小男孩蹂躏一番。两人乐此不疲。
“漠儿,走了!和爹爹去山上采药。”屋外传来一声呼唤。
小男孩已经笑得没力气,听到爹爹的叫喊,嘟着嘴,头摇地像拨浪鼓般大叫:“不去不去我不去,爹爹自己去。”
屋外男人已经走进了白澈的屋子。白澈抬头朝男子笑道:“林玉兄弟。”
男子身穿麻布灰衣。将袖子和裤腿已经挽起,背着一个药篓。他笑道:“白大哥,漠儿又来给你捣乱了。”
白澈摆摆手,摸着怀中男孩的头道:“哈哈,漠儿顽皮可爱,哪有捣……乱,啊!”白澈发现林漠一口咬到他手掌上,还在那痴痴笑着。
林玉见状急忙放下药篓上前揪住林漠耳朵:“臭小子,没大没小!你娘教你的礼数全忘了?”
白澈揉着自己带着牙印的手,看到已经被林玉揪着耳朵拎起的林漠。林漠虽然耳朵被制,可依然不屈不挠地打着林玉的手,脸上看不到任何痛苦的表情。
林玉一边背起药篓,一边将林漠扛在肩上走出门外,朝着白澈歉意一笑,关上屋门。
“野孩子,真是被惯坏了!怎么对你白伯伯这么没礼貌。”屋外传来林玉的声音,他放下林漠,朝着屁股一拍,“去换衣服,今天是给你白伯伯采药,白伯伯的伤病好了,才能教你更厉害的功夫!”
林漠听后赶紧冲进自己屋里,套了身厚厚的外衫,背起自己的小药篓上前拉住爹爹的手道:“真的吗爹爹?那我们赶紧去,白伯伯这几rì清早带我练功时右手老是打颤,爹爹是不是该为白伯伯织骨了?”
林玉拉着林漠道:“鬼机灵,就你懂得多!今天我们就是采织骨的药的。赶紧走,早早采完能赶在rì落前回来还能抓条鱼,可以让你娘给你做碗鱼汤!”
林漠一听欢呼道:“哦!喝鱼汤咯!”甩开林玉大手自己蹦蹦跳跳地朝着山间走去。
白澈倚在门框,望着这对远去的父子。心中暗叹:自己欠他们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林玉夫妇的房门突然打开,走出一个头戴方巾的妇人。她看到侧屋门口白澈怔怔地站在那里出神地望着自己的夫君和孩子。
“白大哥,醒啦。你先在房中坐会,别受了寒气。我这就去打水做饭。”妇人朝着白澈一笑,露出满口白牙。施施然走到院中水缸旁,望着空荡荡的水缸,“水没了,我先去河边挑水。”
白澈不好意思道:“柳妹子,让我来吧,我已经恢复差不多了。”
妇人道:“你呀,夫君说了,这是给你织骨的最后一个疗程,可不敢出什么差错。要么就前功尽弃了。如果你现在不练功的话,帮我去灶房生个火去。”
白澈哎地应道。回屋披了件衣服进了小院门口的矮房。
妇人看着白澈,笑着摇摇头。从屋内拿出夫君熬出的净肤养气膏,挑着两个桶就向河边走去。
白澈吃过早饭,口中衔着一杆冒着烟的竹棍。这是林玉为了缓解白澈织骨种脉时的疼痛,在师父留下的《天麻草注》一个小本中发现的驱除疼痛、麻痹神经之法后为他削的天麻草烟杆。后来林玉加入捣碎的玉津果粉、香草叶调制后,白澈就喜欢上了这个味道。他自己又从后山杂矿中捡了两颗怪石,打通后嵌在竹棍两端作盛放粉、叶丝的烟头锅和咬嘴。
白澈靠在院中老松下,一口接一口地吐着喷香的烟气。思绪万千。
接下来连续三天的织骨种脉一过,自己的右手也就痊愈。那时自己就该离开重回门派。六年来,正邪之战早已拉开序幕。师父传来的密信上说,天邪宗联合狂神山以及西北的鬼影崖对寒冰一脉开展了全面xìng的打击。
本来保持中立的鬼影崖,在传出的帝星灵胎落入天邪宗时,也完全倒向神绝一派。
三年前白澈给师父的密信中已经将萧紫榕身死,桓天豪替他削脉传功,自己与天邪老人大战失败,灵胎被夺的事传回门内。寒冰旧部人心惶惶。
天下正统,九族归一。
两极八门,紫榕神机。
帝星降世,或许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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