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炎黄旧事（1/2）

() 一个公园里，一个jīng神矍铄的长衫老人正和一位相貌柔和的中年人走着象棋。人来人往却没人关注他们的棋局，因为他们走的很慢，几乎动一下棋子都要考虑好久，说好一会话。

“那几个小子跑了没？”老人的颧骨很高，头发灰白却一丝不乱，顺手动一下棋子：“将军！”

“您这摆明了试探我呢，”中年人一脸谦和的笑容，微微露齿道：“刚过河的小卒子就这么舍弃了？”说罢不仅不忙地回手。

“小卒子完成了任务就成了弃卒，无非是身在局中不自知罢了。”老人没有落子，却在考虑着。

“只不过不甘为卒的必然要舍弃，一切在棋局开始之前就定下了身份。”中年人缓缓道，习惯xìng地抽出一支烟，刚要塞到嘴里，却忽然想到什么停了下来，放在手中把玩，不过也没放进烟盒。

“想抽就抽吧，”老人笑了笑，摆了一下手：“我们几个老不死的都是看你们光屁股长大的。要真的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只是把把关而已。你知道，上了年纪的最怕寂寞啊。”老人露出笑意：“原来杀机早在这里就伏下了。”提在半空中的棋子却迟迟不能落下，老人皱起了眉头。

“下棋必然要做个了解，我是不甘心握手言和的，看您接招了。”中年人仍是一脸谦和。

思虑了良久，老人缓缓道：“难......难。”突然呵呵笑了起来，将棋子推到了一旁指着中年人道：“就你小子做人办事都不错，唯独下棋就不知道让一让老人家吗？”

中年人放开衬衫领口的一粒扣子儒雅一笑：“您知道，这也让我很为难的。”缓缓将烟点着，深吸了一口，似乎在回味。

“不玩了，不玩了，”老人一拂袖子，棋局乱成一团，没赢，也没输。

中年人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有凤老xìng情这么耿直，换别人早就要么悔棋要么偷子了！”

老人站立起来，身材很高大，长衫很宽松，随着轻风飘着，颇有仙风道骨的模样。“现在放弃和悔棋耍无赖的结局有什么不同么？”老人背过身去，神情有些落寞。

中年人抽动了一下鼻子：“至少我始终愿意和您走两把。”

“罢了，罢了，以后没事就来和我老头子聊聊天喝喝茶。对当年的那些人那些事再深的感情也会被时间冲淡的。”老人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那些孩子目前还没有入局的资格，即使有什么声音，也只不过是支序曲的前奏而已。”中年人缓缓道，神情依旧那么淡然，他知道这句话老人一定会听见的。

老人继续迈着步子，没有回头，步子却顿了一下。

这一丝细节被中年人捕捉在眼里，眉头微微耸了一下却舒然了，继而喃喃道：“当年老头子就是太顾及感情了，斩草不除根......乱不起啊！”

中年人没有动身，只是继续抽烟，许久才长舒了一口气，缓缓抬头望向天，用压得很低的声音说道：“我还有别的选择权利吗？只要你不出手干预，我还是愿意来和你下棋的。我还真喜欢你的棋风。”

“爷爷，我几个朋友过来拜访您。”钟西门一脸谄笑，装模作样地在被他称作爷爷的老人肩膀上用手捏着。陈白牛孔辉几人纷纷鞠躬拜见老人。

老人的胡子是翘起来的，头发半黑半白，红扑扑的脸显得很有jīng神，一副懒得理你的表情，只是半闭着他的小眼睛，享受着钟西门的“孝敬”。

半晌，老人突然睁开眼睛，吹着胡子道：“停停停！钟西门，你想疼死我啊。”钟西门嘿嘿讪笑着，指着几个杵在那的几个兄弟说道：“爷爷，这就是我和您说过的几个兄弟。”

“行了，看到了。”老人作着怒意，却也没奈何。

这让几个年轻人稍微有点尴尬，老头子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哪怕看在他孙子的面子上。金子有点忍不住刚要开口，却被陈白牛一个眼神止住，孔辉望着老人有些失神，反倒是燕子似笑非笑，摆明了在看钟西门的笑话一样。

“都没吃饭吧，”老人看到孙子的手指伸向了他宝贵漂亮的胡子，举起双手装作投降装，终于憋不住一句话出来了。

几人愕然，却是忍着笑意，也纷纷摆出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陈白牛看着金子，孔辉低着头，金子四处打量着厅堂，燕子则是干脆弹了弹衣服整了整扣子。

“人心不古啊，”老人挤着眼睛叹着气，拉过钟西门的手站了起来：“小混蛋们一点都不知道尊老，还得我老人家给你们擦屁股，赶紧吃饭，这几天就歇在这了，哪都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