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还人情（1/2）

金陵瘦西湖边的淮yīn路是整个金陵城过往行人最为热闹的繁华街市，今天似是格外的冷清，过往的车辆似都急匆匆得没有停留的意思，街边的小贩也不似过往那般卖力的吆喝了，因为城西的告示栏新爆出了一个天大的消息！

“哥！金陵城的团练营竟然开始招募新兵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有田产分了！三年了！金陵就没招过兵！”

何潇哭笑不得，摆摆手笑道：“这就是你拉我到这儿的原因？今天还有两个老主户的刀没有打，我回去忙了！”看着这个从小和自己长大的兄弟何墨，怎么还是如此异想天开呢？这团练衙门的兵也是那么好当的。

何墨却是急了，一把拉住何潇，郑重道：“爹娘死的早，从大到小都是我听你的，你能听我一次吗？哥！你不是说想要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吗？这次的招兵与以往不同，不用交银子的！也不用看交情的！你看！这是单子！”

何潇眉头一皱，接过何墨手里的纸单，疑狐地看了弟弟一眼，喃喃道：“这是什么东西？以往招兵从没听过发什么纸单！”

呐呐念道：“现金陵府团练营经革新重整，特招男士兵一千九百一十六人，岁一十有八至二十有八者可入伍外地户籍者，三等民也可参加评选），入伍者须体检与团练使大人亲自审核，军训合格，方为正式入伍，入伍后客户、二等户以下全家免役、税三年，一等户免役，税免两年，每年例银三十两，表现优异者酌情提高，一切凭据以体检和审核为准，徇私舞弊者革职降为三等民永世不得为官！”

原本冰冷的心似又有些悸动，看了一眼何墨，紧握着手里的纸单，沉声道：“走！去看看！”

看着哥哥有了想法，何墨心气一升，喜悦跃上眉梢，疾步跟了上去。

宗泽看着凌天佑高高的坐在团练衙门的厅堂之上，翻着送过来的履历表，把着一叠表单递了过来笑道：“宗泽算是开了眼界了！如此招兵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招式了！”

唐缺亦赶紧上前按着稿子压了一块木楔子，又小心的放到凌天佑案前，笑道：“先生才观其一角，昨个少爷让印的上万张单子和城里的上百张告示整个金陵城都轰动了！地方军队谓厢军，小郡不得超过千人，大郡不得超过三千人。咱们这金陵却从没有招募上千人的实例呐！”

见凌天佑瞪了自己一眼，唐缺急忙退了下去，宗泽却是沉思再三，摇了摇头道：“天佑，此事是否做得太大了些！树将出头，风必摧之！”

凌天佑换过一张履历，抬起头见宗泽忧心忡忡，只是笑笑道“该来的迟早要来！先生又何必如此杞人忧天！下一位！”

说着站在门口的将士宏声大喊道：“下一位！”

说着一个一身黝黑的大家伙进了门来，使得门内的将士都惊异起来，只见他身长近两丈（两米多），一身暴烈的的黑肉棱角分明，把本就不大的衙门口似都要堵死，头发散乱，浑身衣衫破烂像个大叫花，又如由一条公牛。

却见张宪此时从门外窜了进来，朝着那大个子呵斥道：“你这蠢牛！先要填简历体检测试长跑！快给我出去！”

却不见这人转过魁梧的身子憨憨道：“你咋知道俺叫蠢牛嘞？俺三天没吃饭了！俺跑不动了！”

张宪却是不理会上去运起三分力道一掌拍在那蠢人身上，刹时间劲气飞溅！

“蓬！”

却不料这蠢牛似没感觉到一般，转过身看了一眼他，疑惑道：“俺是来当兵吃饭的，你摸俺干吗！？”

凌天佑却是乐了，笑道：“张宪，你先下去，此人我来料理！”

“是，大人！”

张宪看了一眼凌天佑，躬身一拜，也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地转身出了门。

自从昨夜他与凌天佑和宗泽在衙门内商议此次招兵的事宜，凌天佑的奇思妙想，宗先生的博学，让他更加坚定了守在凌天佑下干出些事情来的念头！

望着这从金陵四方过来的年轻人近一万人，还有五千份传单分发到其他地区去了，心里一股热血似乎由重新点燃了一般。

近些年朝廷腐朽，地方军队为了结余开支，官吏多不愿新招兵勇，而在编的兵勇也多半被扣除兵饷近三成，一年能有十几两的收入算是不错的了！

今年江南更是闹了旱灾，民以食为天，相信再过两天这团练衙门人就更多了，看着远处吆喝着登记的兄弟，报名领着人去兵营去测试挑人的弟兄们，看来这几天有得忙了。

凌天佑走下案台，打量着这个五大三粗的小巨人，笑道：“谁给你起的的名字？蠢牛？怎么不叫笨牛呢？”

蠢牛被灵缇哪有瞅地有些浑身不自在，转过头道：“俺娘给俺起的，俺娘说了俺力气大就得蠢一些，要不然俺就非被官府老爷打死不可！”

凌天佑更乐了，哈哈笑道：“那你觉得我是什么人呢？”

蠢牛转过头，瞪着凌天佑看来一眼，怯懦道：“你可不就是官府大老爷吗？你可是穿绸子的，俺娘说了，看见穿绸子的人就得磕头，那就是大老爷！”

凌天佑又指了指旁边的身穿铁甲毅然挺立的将士，笑道：“那你娘说了，看见这样的人都是什么人呢？”

蠢牛挠了挠头，小声道：“俺娘说看见这样的人就赶快跑，要不然就没命了！”

“那你怎么不跑？”

“俺娘饿死了！俺三天没吃饭了！俺再不吃饭也要饿死了！俺怕饿死！”说着，带着血丝的虎目似有些湿润。

凌天佑原本面带笑容的脸颊，瞬间变冷，抬手摸了摸下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将近两天的招募有多少被官府逼良为娼的好汉英雄！

又有多少因为旱灾流离失所，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却不见官府发赈灾粮的饥民？

原本的普通的一次招募士勇怎料会引得如此众多的人，以至上百人的将士竟是连维护秩序都颇为吃力，再兼考核填表也无外乎就有人能闯进来。

转过头看着一身邋遢的蠢牛，缓缓道：“我给你饭吃！”

轻轻抬了抬手，唐缺急忙走了过来，对蠢牛笑道：“还等什么大个子，咱们爷赏你饭吃呢！还不谢恩！”

蠢牛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突然跪了下来，道：“俺娘叫俺跪穿绸子的人，俺从来没跪过，因为俺娘还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俺这辈子就吃过俺娘的饭，所以俺只跪俺娘，现在俺还吃了你的饭！俺也给你磕个头吧！”

凌天佑却是头也没回，皱着眉头走回案上，冷声道：“下一个！”

临门的将士亦大声喝道：“下一个！”

听到几声脚步声，凌天佑头也没抬，盯着履历细细研读，问道：“练过武吗？”

“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