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海四爷（1/2）

车队赶了几个时辰的路才堪堪赶到一处隘口，这里是从北到金陵唯一的通道，过往的客商、衙役、百姓把这里当做歇脚解乏，周转货物的集散地，小商小贩也看准了商机在周边做起了买卖，久而久之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村落，名唤金陵口。

村落的村口坐就落着一处客栈，客栈虽不大却五脏俱全，马棚、仓库、客房、吃酒的雅间、听词唱曲的厅堂应有尽有。

店口的小二一身青衣小帽，袖口轻挽打了一条粗毛巾，掂着脚右手搭在门边，透过雨丝远远地就瞧见一队车队行了过来，一眼望去人数怎么也有几十人，心里就盘算着赶快把这个大主户拉进来，见人群快到店口，抄起门边的油伞，挽了挽裤腿，踏着泥水就赶了上来。

“客官这大雨的天赶了多久的路啦？来里面请里面请。”小二透过雨披看到领头的年轻人，一身锦衣玉袍，纹着jīng细纹理金边的驴皮靴子踩在马镫上，腰间银环挂着一柄潜龙镶着白玉的宝刀，心里一阵欢喜，看来是这回是逮到大户了，这赏钱怎么少得了。

“唏聿聿！”

凌天佑勒住了缰绳，擦了擦额角的雨水，看了看雨中躬着身一脸谄笑的小二，向后喊道：“大家把车都赶进来，在这里休息一晚。”

说着跳下马来把马绳扔给小二道：“再喊几个伙计过来，帮着把车拉进客栈。”

小二喜上眉梢，呼喊着几个伙计过来，帮忙推着车子往客栈里行进，这一趟真是大大小小带了不少的东西，本一些在他看来无要紧要的东西也尽皆被晴儿她们给带了过来，小到吃食用度的玉碗银筷大到修装理发的镜台无一包，用晴儿的话说这都是东京城里有名的店家定做的稀罕物就是把她落那了也不能落下那些。

这次从家里带来了接近三万两银子虽不是什么天文数字，但对于一般的地主豪绅来说也是一笔巨款了，一路上小心备至也没出什么差错。

晴儿和几个年轻的少妇到了院子里才提着衣裙下了车，一路小跑赶到了店里，付了银钱便上了楼置办起房间来。

凌天佑吩咐了仓库轮换守班的家卫，赏了小二一锭成sè足足的三两银子，安排了一些酒菜分发到各房去才算堪堪完了事。

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衣服，又自觉自己一人在房里闷气得慌，下了楼入了听曲的厅堂，厅堂古朴大方虽算不上典雅但也清爽干净，木制的地板被擦得铮亮，十几个课桌散散坐落着几桌客人，凌天佑找了处后排靠窗的桌子，点了一碟酱牛肉，一碟清蒸鲥鱼，半壶檫泊酒就坐将下来。

窗户开着，天外的雨打在高高耸起的亭台屋檐上哗哗作响，刚喝下的一口酒驱走了周身的疲乏和寒意，忽闻一鸣琴音荡起袅袅娜娜飘然而至，转过头却见一年轻的女子低着头，在前台伊伊抚着琴，虽看不见脸但见婀娜挺翘的身姿，细嫩纤白的皓腕，虽有些破旧却清清爽爽的一袭淡蓝sè的紧身小坎肩裹着玲珑突起的前胸，晶莹的玉唇稍稍露了出来，娉娉婷婷坐在那里如一朵清丽的白牡丹，配着抚琴时周身起伏的动作浑然天成的琴乐，自己虽不懂得琴的平平仄仄，隐玄音律但也能听得却不亚于前世大师的水准，一时惊讶怎么在这种地方也能遇到这样的妙人。

一旁上来添酒的小二今天受了凌天佑三两银子的小费足赶上自己一个月收的银钱了，一直在旁边殷勤地侍候着，见凌天佑盯着台上的人看，一边倒酒一边道殷勤道：“公子可是看上台上的姑娘了？小的这里给公子提个醒，这台子上的姑娘可是碰不得！”

凌天佑本就有些好奇，见小二如此说便打趣道：“难道是天上的仙女碰了要遭天谴？”

小二摇了摇头笑道：“这您就有所不知了，这台上的姑娘名唤柳眉原是金陵有名的艺jì！”

凌天佑诧异道：“哦？有多有名！”

“但凡各地的客商，还是州府里的老爷哪个没听过她的曲子啊？堪称一绝！有些公子哥一掷千金就为一曲，呵呵，到了小的耳朵里到也觉不得什么？想不得怎么有人肯花钱听这些个东西。”小二鸟了挠头，一脸想不明白的笑道。

凌天佑抿了一口酒，周身一阵笑道：“那怎么到了如此境地？”

小二看来盐柳眉，叹了一口气道：“谁让她惹上了海四爷？您是外地人不晓得海四爷在金陵的厉害，要说海四爷那可是金陵城里呼风唤雨的人物，这同兴客栈就是他的产业，你别小看这客栈虽比不得城里的大酒楼，但每天来来往往金陵的人不知有多少哪个不得住这里，不是有相当的背景敢在这开客栈？这可都是哗哗的银子啊！还有更大的买卖是祖上就开始经营金陵的运盐，丝绸，这都是说不得多少银子的买卖啊！！这还是明理的生意暗里也不知又多少，就是州府老爷见了都要作揖达礼。”

凌天佑诧异道：“那怎么一个艺jì就惹上了他？”

“据说是一次陪客在酒桌上扇了海四爷一巴掌，海四爷怒极宣称哪个地方敢收她就砸了他的场子，就此原来的瓦肆把她给净身踢出了馆，却是这柳眉原本还硬气的很，但毕竟是个无权无势的女子，前些rì子原本的住处又遭了火灾，没办法却又来求海四爷却不知海四爷是动了什么心思硬是把这美人落在了此处，还放出话来谁要敢动柳眉一个手指头就要他全家的命，你说谁还敢来遛这虎须”

凌天佑眉头一皱，缓缓道：“这海四爷再大不过一个商贾怎么怎么大的权势？”

“哎，这穷人可比不得这有钱的大户人家，针鼻点的事都能难倒一口子人，天天看着这么个似水的美人跟小的们一起钻那流蝇乱飞的茅房，吃着客人剩下的冷菜剩饭，穿打了补丁的粗布衣裳，可惜了了的！我就觉得这人啊还是知足的好！”小二颇为感慨道。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