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辛酸往事（1/2）

东方朔接着道：“既然我艺出天道门，将来若能寻得灵珠复功，便得补行拜师大典，小子，你可要尊重我未来的师傅哦。”

雳金被这句未来的师父引得呵呵直笑，因为这是他惯有的玩笑口气，此时为东方朔模仿的维妙维肖，他倍觉荣幸。

雳金边听着东方朔叙述过往种种，手中亦不得闲地忙着宰杀野兔，准备上架烤肉。他满心好奇地问道：“后来呢？朔叔，你虽然练功走火入魔，但为了寻找幽冥碧珠，应该也要回家才对吧？”

东方朔神色骤黯，忽又恢复昔日那种萧索落寞的凄然表情。他眼神迷蒙地望向虚无，沉痛道：“我会冒险强练神功，也就是为了想早日回家，我曾答应玉兰要在她生产前回去的，但是我错了，我太不了解修炼界的奸邪丑恶，如果我不回去，或许不会造成如此终生遗憾。”

东方朔痛苦地闭上眼睛，微然仰首，伤痛至极道：“昔日，我抛弃家人，出外寻找天道门，只是天真的以为学得武艺，就能行侠仗义于修炼界，做个潇洒倜傥的侠士。却不知这被修炼界中人称为天道秘学的天道绝艺，早于一百八十余年前，甫现修炼界之际，即已引起武林中轩然大波，并导致一场你争我夺的惨酷杀戮，最后因为做为线索的画轴于混乱中失踪，方始得风波逐渐平息……”

“但是平息并非代表着被人所淡忘……”

东方朔苦涩自嘲：“尤其，当所有的人认为其中尚夹有大批宝藏财富时，更不是一百八十年就能磨灭人性中的贪婪，只有我这个书呆子不明白身怀天道绝艺，其实就是随身带着一触即发的杀劫。”

雳金轻声道：“难怪有那么多人追杀朔叔你，原来他们有的是为武功绝学，有的是为宝藏的关系，那你这样岂不是变成过街老鼠，人人都想打？！他们以为如果侥幸打到时，就可以凭空发上一笔横财。”

东方朔沉重颔首道：“正是如此，只怪年轻时的我懵懂无知，更怪我小看修炼界的险恶。当我以天道秘学在修炼界中大出风头时，已经有人暗地里在计算我。”他语声转为冷厉怨毒道：“有一次，我接到修炼界挚友来函告急，说他正遭仇家迫害，要我前去相助一臂之力，我接到信函当天，义不容辞地兼程赶往那朋友住处，谁知……我所以为的至交好友，却早就挖好个坑，等我自己往下跳。”

东方朔恨声道：“我在不疑有他的情形下，遭十数名高手围困于一处绝谷之中，激战之下，我虽受伤不轻，但对方伤亡更加惨重，于是，我那好友竟以桃源村大小百余口性命威胁我，要我交出绝学和宝藏。”

“绝学的确是有……”东方朔语声紧绷道：“但是，所谓宝藏我的确不曾见过，以讹传讹的幻想，我将此事坦白告诉对方，对方非但不信，反而……”东方朔强抑激动道：“他们果真进行屠村，当我设法脱困赶回桃源村时，一切都晚了，玉兰和孩子已惨死，就连其他无幸的亲朋百姓，也因此惨遭毒手，全村一百一十四口人，没有一人逃过此劫……这一切，只是因为我痴心妄想侠客生涯的结果。”他尖锐的语声嘎然而止，但是那股自责的情绪却仿佛回荡在山洞之中，久久不散。

半晌，雳金欲言又止地劝慰道：“朔叔……这种事不能完全算是你的错……”

东方朔蓦地激动吼道：“为什么不？！若非我东方朔识人不清，岂会为一个世外桃源带来灭村之祸？若非我单纯幼稚，岂会使得自己家破人亡，遗憾终生？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误认为人性善良，才导致的后果。

“就算我已经将罪魁祸首一一诛绝，又有何用？既死之人，岂能复生，这全是朋友所赐给我的人生，我恨！”他蓦然挥掌，狠狠击向洞壁，轰隆巨响，整个山洞顿时烟沙晦迷，乱石激射，洞内更是嗡嗡震颤不止。

直到尘埃落定，雳金抬头着到东方朔表情痛苦扭曲，足见他内心所受创伤之深，若非经此打击之人，实在难以体会。

雳金呐呐道：“朔叔……你别太难过嘛！人家说：逝者已矣，我们做人总不能一天到晚，只活在过去的悔恨之中……那样日会很难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