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甘多夫（1/2）

虽然进入内院的名额少的可怜，虽然由于家族血脉的影响，致使他不能凝聚斗气，但乔灵儿还不至于诚惶诚恐到半途放弃。

在没挤进“天才圈”之前，他总是试图让自己在别的方面卓尔不群。连历史老师都感慨，曾说如果不是因为乔铎，他们一定会生猛的将乔灵儿套在文史教案上，给他最好的资源，他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十年后的乔灵儿，将会是帝国最伟大的史学家。

现在，乔灵儿站在焚天塔一层，九扇门之后的山巅，遥望着映在月光下的青石阶，那里，虽然还有人在坚持，但数量上已经少得可怜了。

至少在这里，没人再说乔灵儿是废柴。甚至所有胎死在九扇门而不得不放弃这次试炼的人都得仰视他。

所以，他没有理由放弃。

最坏……

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在第二层失足，不过好歹还有一百张勾魂牌等着他领取，比起十万张勾魂牌，这一百张显然有点鸡肋。但终归还是有那么点希望的，聊胜于无，再说这玩意儿本就是鼓励意义大于结果。

乔灵儿决定去找二层塔的接引者。

冷冷清清的宫殿，乔灵儿走在成畦的芳草间，踏着青石路，回想白日里遭受的罪，颇有些唏嘘。

这座宫殿的规模几乎可以比得上王宫了，大且不说，单单里头一尊六尺高的守门狮子，竟是赤金打造，狮子上头骑着巨人，双目如炬，手握玉戈，既气派又名贵。

可这偌大豪华的宫殿里头……

这么说吧，自打乔灵儿进了这里，除了烧水做饭的小厮还有几个通过一层试炼的学子，这里头唯一还能确定的活人就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二层接引者了。

来到大殿，里头烛火通明，倒是亮堂得很。

乔灵儿远远就看到一个中年人正手握毛笔，在宣纸上奋力疾书，他没有打断别人兴致的癖好，所以安安静静站在门外直到那人写完。

“进来吧。”

中年人将毛笔在清水盆里冲了一下，又搁到砚台上，眼睛依旧停留在龙走蛇绕的大篆上，从头到尾，他的眼睛似乎从未离开案面，而那股陶醉狂热的神情，不知道的人恐怕真会以为他是什么书法大家。

“我听他们说这里可以领取勾魂牌，前辈莫非就是二层的接引者？”

乔灵儿看着前头的人，一向心高气傲的他说起这些话竟特别恭敬。

中年人终于抬起了头，但他第一眼扫过乔灵儿，浑身就打了一个咯噔：“你是怎么上来的？”

乔灵儿眼里溢出了笑意：“走上来的。”

中年人摸了一下自己的短须，有的人穿了乞丐，也有种众星捧月之感；而有的人，即便披了龙袍，骨子里还是小农。

很显然这中年人属于后者。

他穿着洁白的书生装，头发向后梳起，还打了一根白带，为了衬出文质彬彬的气质他还留了短须。

但那尖头尖脑的猴样儿……

乔灵儿努力克制着不发出怪笑。

“想笑就笑。”

乔灵儿低头道：“不敢。”

“小混蛋，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嘿嘿，”乔灵儿抬起头，“老师，意外不？”

乔灵儿的老师，五级天人合一武者，甘多夫。

他在神学院绝对是数一数二的老神棍，本身就是一个神经质，再加上乔灵儿，师徒两个在学院简直就是遭天杀被雷劈的楷模。

乔灵儿很是意外，他压根儿就没想到甘多夫会出现在焚天塔，而且身份还是劳什子接引者！

从四岁开始乔灵儿就跟在甘多夫屁股后头学习，他今天的性格，全是这老混蛋带出来的。

尽管先前吃饭时几个学子跟乔灵儿提过二层接引者，但因为两个原因致使他们没听过甘多夫的名号，更别说知道他们的关系了：一是甘多夫虽然是个老师，但并不带课，除了乔灵儿；二来大多数时候甘多夫都在图书管里研究武技，但乔灵儿知道他是为了偷看年轻女管理员裙子下白花花的大腿。

“意外……”甘多夫看到乔灵儿，一时竟有些恍惚，九年了，乔灵儿终于能站在了人前。

“老师，你写什么？”乔灵儿大咧咧坐过去，坐在桌子上，用两只手将宣纸捧住，大声道，“哟，还是大篆呢，‘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老师，有没有人夸过你字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