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落茫苍(1/2)
() 九、rì落茫苍
应云忽道:“祖师,今早我在床上的时候你对我弹过琴吧?”
道人点点头,道:“我为了试你的定力,弹过一曲的,弹的那曲是:《采薇》。”
应云道:“这就不奇怪了,我似乎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个女子,一身淄衣,在一汪碧水边的柳树下漫步。”
“什么,一身淄衣,难道真得是她?”道人大惊,“这怎么可能?你有没有看见她的脸?”一手抓住应云的胳膊。
应云没有躲开,说道:“没有看见,她好像是蒙了面纱,我再想一想,我应该是见到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应该不是中原人的,眼睛是碧蓝sè的,就像那湖水一样。”
道人胡须抖动,有些说不出话来:“你还能想到什么?”
应云道:“不如这样,祖师你重新弹奏这一曲,我感受一下,看会否有收获。”
道人点点头,我就再试一次。
夫人却道:“且慢。”随即凑到应云面前,道:“应云,眼睛半睁半闭,什么也不要想,看着我。”
应云不知夫人何意,但还是遵行,用半睁的眼睛看着她。夫人虽然年龄已经不小,但肤sè保持得很好,还没有松弛的迹像,如此近距离看,应云有种目眩的感觉。只听王夫人对自己缓缓道:“放松放松,你是否感觉身体在飘浮。”
夫人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弱,应云的双眼终于阖上。
道人轻轻取过琴来,横在膝上。指尖轻挑,又是一曲《采薇》,随即轻唱道: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词曲反复,道人潸然泪下。
王戎等人虽然看不见琴弦,也听不见琴声,但从他的气度和姿势上,能感到琴音如流水一般从他的手里淌出。王戎盘腿坐下,默念着天罡行的心诀。王兰觉得有莫名的哀伤,低着头,默不作声。其余在场诸人都有淡淡的思念和哀伤。道人的琴,主要是向应云弹,对别人的影响也就一般。不像应云刚才弹的时候那么吓人。应云初次cāo作,关于这个特殊的技法一无所知。
夫人盯着应云,只见应云侧卧在地上,似乎沉沉睡去。
“看到了什么?有没有见到人?”
“没有人,满天的乱云,柳树的枝条,如乱丝般搅在一起。”
稍停,夫人又问:“现在呢,有没有见到人?”
“听见有人在哭,不是一个人的哭声,是一群人在哭。”
“还看见什么?”
“落rì,血一样的落rì,且慢,那落rì似乎幻化成一张人脸,看不清像什么,但十分地狰狞,似乎要择人而噬。…它落下去了。”
道人一叹,双手平放,结束了弹奏。
“这琴比我平时弹的时候好用多了,应云也是尽了心,真是不错。”丝毫不提应云所见之事。
王戎也道:“师父,这梦境之事本也是做不了真的,你老人家昨天晚上连夜从管城赶来这里,应该也劳乏了,还是休息一下吧。过上几rì,你传好琴,我陪你老到北太行走一走。”
应云也睁开了眼,似乎有点丧气。按应云的xìng子,无论做什么事情,自己开心,别人也开心才好。所以他会向王兰的丫环磕头,也会为了逗老头子开心,把本来并没怎么当真的梦境说得很像那么一回事。但夫人把他催眠,并不断地追问,让他连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早上梦里的那个人连个影子都没有,觉得有点对不住老人家。
略微想一想,应云长出了一口气。这个师祖虽然教过父亲,但父亲却从来没教过自己一天的功夫。自己和这个师祖也只是两个刚刚认识的陌生人,况且他说的事情自己都难以理解,什么无形琴、九阳体质,都是以前从来不普想过的东西。至于妖孽之说,更有说不出的诡异。对于王戎一家,应云也看不透:王戎无端的伤情,说是自己搞出来的,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自己什么也没做,竟然能对这个曾经在刀剑中出没的人造成伤害,说出去只怕没人会信。至于王兰,应云有种说不出的情愫,但寒族和世族相差悬殊,完全是不同的人群。即使王兰扑进自己怀里,抱着她动人的身体,也有一种不真实感。
应云想:“我现在要做的,凭自己的力量把家里的产业撑起来,别的事情,先不管他吧。看不清的东西,就退出来吧。”
于是应云向众人长揖到地,道:“应云也就是一个乡间的野孩子罢了,怎么可能会什么通灵之术,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的,开始说的在梦境中看到了一个人,巧合罢了。我也不可能有什么九阳之体,师祖一定是没有看确切。我已经十八岁了,早已经过了练功夫的最佳年龄,再加上我又很懒,不太喜欢这些抬胳膊动腿的事情。这无形琴,是师祖随身的宝器,祖师修练只怕也是离不了。要传,就传给王兰吧。应云作为一商贾之子,还是要尽一下责任,我还得去瞧瞧我们应家在京城的生意怎么了,也就这样别过吧。”
众人均没想到应云会打退堂鼓。夫人望了一眼道人,见道人脸上现出期待之sè。连忙伸过手去:“梦里乾坤,虽说虚妄。但也未必不是在显示着某种征兆,应云刚才半睡半醒,所看到的事物,谁可以说不是在昭示着什么。柳枝纠缠在一起,难道不是在预示着重逢,那哭声,说不定是喜极而泣呢,那落rì,难道不可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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