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大师之泽（2/2）

应云本来还担心解释不清，没想到刘毅也在找他。

“大人下午的时候吐了好几口血，命若游丝，但目前好像有点稳住了，气sè也似乎好了许多。”老仆道，“出云大师在照顾他。”

“师祖也在？”应云惊呼，“出云大师什么时候来的？”

“出云大师早上就来了，当时刘大人还没回来。大人过了中午才到的家，但一回来气sè就不对，大师马上就看出来了，连饭都顾不上吃，一直陪着大人，都已经很久了。出云大师真是难得的好人。”

应云与孟观对视一眼，都有种不祥的感觉。

刘府的庭院布置得很简单，只种了数丛方竹，体方有如刀削一般，在夜风中，霎霎而摆。应云和孟观随着老仆进到刘毅的屋内，发现坐了一屋子的人。有男有女，看来都是刘毅的家人，衣衫尽皆不甚华丽。有数名女子正在抹泪，嘴里犹有嘤嘤之声。

刘毅正盘腿坐在一张竹席之上，有两个年轻人扶着他的双臂，看样子，不像下人，应该是他的晚辈。他的身后，端坐着一名老者，白发白眉白须，正是出云大师。大师正以双掌抵着刘毅的后背，脸涨得通红，显然是费尽了心力。

孟观看了一眼应云，摇了摇头。应云心内狂跳，但不知说什么好。二人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无用，只有坐到老仆指定的位置，呆呆地看着出云大师为刘毅输送内力。

良久，出云大师口中闷哼一声，两眼布满了血丝，脸sè突然变得发青。然后收掌，喘息了几口，道：“可以了，这xìng命是保住了。这几天，要注意调养，不要吃太硬的东西。”

刘毅歪倒身子，身边的年轻人赶紧把他放好，刘毅的双目紧闭，似乎睡着了，神sè看起来，一片祥和。

应云赶紧跪倒：“见过师祖，应云来迟了。”

出云大师的脸上青sè不退，但神情似乎放松了很多：“云儿，真是好孩子，我都听你师伯说了，说你真是个好义之人，飘然有古风，将来必成大器。”

应云只觉悲从中来，道：“师祖，你感觉怎么样，身子能受得了吗？”

“没事啊，我觉得很好，傻孩子，不过就是内力疗伤吗，我这一辈子做过不知道有多少了，能有什么事？”

“不是的，不是的，”应云把心一横，“刘师伯的这个伤就是为别人疗伤得来的，你怎么还能替他疗伤呢？”

出云大师愣了一下，突然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株连邪功的？”

“株连邪功？”应云第一次听说，不由张口结舌。

“不错，刘大人中的正是株连邪功。”孟观直起腰来，恨声道，“孟观曾经在凉州做过一些年的下级军官，那年我随文将军围困秃发机能，就曾经遇到过这种功夫。我们的一个将军被秃发的人掳走，过了两天却在营帐外发现。当时我恰巧出去巡弋，算是躲过了这一支劫，那位将军为人很好，很多名将官都争着为他以内力疗伤，结果，全部被株连到了，无一生还。这才被秃发树机能有机可乘，逃过了劫数，如果不然，当年就可直接斩了他，而不用接受他的投降。”

“一经沾手，遗祸无穷，只要有一人被这邪功击中，所有替他以内功疗伤的人，都会在三rì内烟销云灭。大师既然知道这种邪功，为什么还要为刘大人输送内力，难道不怕被株连到吗？”显得有些疑惑，这老头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因为我把刘毅的命看得比我自己还重，我不能让他就这么死掉，”出云缓缓说道，显得浑不在意，“这株连神功在一种情况下，是不会再继续株连下去的，你们都不知道。刘毅现在已经没事了”

“真的？大师能不能教我。这种邪功实在害人不浅，第一个人中招时根本一点征兆都没有。被人以内力疗伤后才发出一种似兰花似腐肉的味道，有点甜味又有点酒味，十分地怪异。我也是经历过凉州事后才知道的，苦于找不到方法，只知道有一个将军尽早散尽了全身的功力，才保下一条命来，虽然因此成为一个普通人，但毕竟是保全了xìng命。我和应云之所以夤夜来此，也就是想让刘大人能够自废武功，保住一条命的。

“没想到大师竟然可以做到完全解除刘大人的病痛而不伤害他的功力，那真是太好了。”孟观满脸的渴望。

“哪怕是我死，也不会让刘毅废了武功的，他的功夫是我教的，教的不容易，我岂能轻易放弃。”出云大师神sè凛然，“那种方法也没什么，只要你愿意，任何人都可以做到，只是一般人有这个决心而已。”

孟观听得一头雾水，还想再问，出云大师却摆摆手，道：“我累了，刘大人现在也没事了，都退下吧。我还要打打坐。”

为刘毅哭泣的女眷已经转忧为喜，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都陆续退了出去。

老仆走了过来，对应云和孟观说已经为他们安排好了住处，请他们过去。两人商量了一下，也就答应了。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拍打门环，老仆开门，还没待开言，闪进来两个人，是两个女人，俱是身穿淄衣，黑纱蒙面，有湖水般清澈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