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怪异之征(2/2)
王医生脸上却像被打了一把掌,站起身来,又缓缓坐下。
“那医生该用什么药呢,请赏个方子吧?”孟观说道,而露讥诮之sè。
“恕我无能,这个方子我开不了,你这里既有高明之士,哪里用得着本人。”王医生脸sè铁青,有些恼怒地看着李炎,“李掌柜,本人这就告辞了。”
站起身来,分开众人,负气而走。李炎和应云追出,那医生竟然走得远了。
应云一脸不快地望着孟观,道:“孟大哥,你这是做什么,我看这王医生应该还是有水平的,那坐派那风范,不是普通医生能做得来的。也许在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府上走惯了,有点不大屑于给这些仆役看病。我们就暂时忍他一忍,也就是了。”
李炎本来也十分恼怒,但孟观是应云的义兄,也不太好当面斥责,既然应云先说了,李炎也只好不作声。
孟观出身寒微,对这种轻侮下人的行径,有种天生的排斥。但他经历既多,倒也不至于不分场合地发作。见应云对他有些微词,只是一笑,道:“我倒不是看轻了这个医生,我是看轻了洛阳城所有的医生。”
应云一惊:“孟大哥何出此言,纵然是医圣张仲景复生,只怕也不敢出此大言吧。每个人总有自己的独特之处,怎么可以任意看轻?”
“我不是指所有的情形,只针对杨狗子这档子事。这个杨狗子的情况有点特殊,这个王医生是绝对无法看的,医圣老人家如果在,说不定也无法得知这人的病情,这同水平无关,可能需要一点运气才能治得好。这些病征绝对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医生所能把握的,如果胡乱用药,只怕此人丧命是小,连累了别人可就麻烦了。”孟观显得担忧异常。
“连累别人,”应云问道,“这怎么可能。你这话有几分把握?我怎么听不懂?”
“你们刚才进小屋,有没有闻到一种非常奇特的味道,这种味道你们以前有没有闻到过,回忆一下?”孟观问道。
“有,是很奇怪,”应云看了一眼李炎,回忆道,“带来甜味,又似乎带点海醒味,我还以为是从别的地方飘过来的。”
“是有这么回事,”李炎道,“这味道我也注意了,当时我也没觉得什么。我想在想起来,难道是从杨狗子身上飘出来的。这气味能说明什么?”
“是被内力硬挤进去的东西,这种味道我以前曾经闻到过,但昨天晚上杨狗子身上并没有,现在却出现了。我曾经经历过类似情景,当时也是闻到这样的味道,却没有查出来任何东西。但结果却是非常严重的事件,简直太可怕了。”孟观眼望天空,面露痛苦之sè。
“杨狗子本来受的极yīn寒的掌力,但今天却时而表现出阳亢之征,时而出现yīn虚之兆,时而又莫名地毫无迹像。”孟观继续说道,“我故意在王医生面显摆出姿态,好像因为我做了什么手脚杨狗子的脉像才改变的,其实不是,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足以在瞬间改变人的血脉。这脉像已经变得极其诡异,这杨狗子的稍微一转侧,就会发生转变。”
“给杨狗子掌击的人,本来可以一掌杀了他的,为什么不杀。如果不想杀,又为什么让他一直呈现昏迷状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又是为什么?刘大人给他输送过内力,想来是为了给他治病,我担心,杨狗子的病没治好,刘大人却危险了。”
孟观的声音显得十分yīn冷,令人有种不祥的预感,应云不由打了个冷颤。但旋即恢复了平静,安慰道:“给他掌击的人,应该不会那么厉害吧。出手就知道正好打个昏迷,离死只差一线,哪有那么玄?孟大哥你多虑了。是不是昨天没睡好?”
应云见李炎一脸困惑地望着自己和孟观,应云这才想到这件事情一直没有对李炎明言,让李炎一直认为杨狗子是自己的仆人。觉得李炎对自己处处透着关心,自己反而显得不厚道了。就对李炎告了个罪,说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李炎这才恍然,道:“贤侄,你这也没错。毕竟此事关系到朝廷重臣,换了是我也不大好说出去的。孟观说的这个杨狗子的伤情,看来真的有许多奇怪的地方,但天底下很多事情,过去后却会发现,本也平平无奇,庸人自扰而已。”
应云和李炎虽然如此说,三人心中均有点惴惴,担心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时天已经暗沉下来,家里的仆役已经将院内的巨烛点上,巨烛丝丝地作响,火光跳动,散发出浓浓的松烟,呛人的鼻眼。
李炎觉得这里他已经没什么事情,应云也该早点休息,就带上随从往大门外走。这时,忽然听见院外有马蹄敲打地面的声音,接着是一声声长长的马嘶,其声激越,隐隐传出不安的意味。接着听见有人在拍打门环,拍门的方式李火很熟悉,赶紧让随从去开门。
来的人是李炎之子李方。应云记得,是他把刘毅送回去的。仍可听见门外有马在刨动四蹄,可能是被拴在了门外,马不太高兴。
“刘大人送回去了,刘大人没事吧?”李炎还没开口,应云抢先问道。
“刘大人没事,”李方回答道,“回来的时候,碰上那些匈奴人闹事,差点把我的车砸了,我是拼命地躲闪,本来想回豆芽巷的,可是豆芽巷那边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后来我把马车找地方放好,想着应该来看一下少东家,沿途上也不平静,马有点受惊。没想到爹也还在,那真是太好了。”
“刘大人真的没事?”孟观似乎还不放心。
“可能是昨天晚上累了吧,在我的车上睡着了,我把他叫醒,他自己下的马车,我看着他进的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