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誓约（2/2）

“……许愿池边的女神像……”菲尔平静地说道，“我能够听到她在呼唤着艾莉丝的名字……”

现在菲尔可以确定了，朱利安一定是知道这个名为“维拉德”的人和艾莉丝的关系的，并且可能还是对方极力所掩饰的东西。

果然不出所料，在听到菲尔的第二句话时，朱利安的脸色再次一变，不过有了上次的冲击，这次的震撼并不强烈。

“……我不知道，不要问我。”朱利安脸色变得异常阴沉，似乎是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谈论，在留下这么句明显是假话的回答后，甩下菲尔，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了这里。

默默地目送朱利安远去，菲尔对着他的背影喃喃低语道：“逝去的人就让他成为回忆，而活下来的人则要面对新的生活。如果一直沉湎与记忆的话，或许会成为凝聚悲伤的催化剂……”

远去的朱利安的背影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明显颤抖了下，然后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菲尔，此时少女的目光和他的目光相接触，却猛然间发现对方的眼中写满了某种无法读懂的悲伤。

“……这个道理谁都明白，但是……”朱利安面露不忍，叹气道，“但是最爱的人因自己的错误而逝去的悔恨，那份心灵空洞的感觉，又怎么能够填补呢？”说罢，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那些亡灵们出现的原因你一定清楚吧？朱利安……”菲尔说道，少女可是记得白天时在说及这个问题时朱利安那不自然的表情变化的。

“……”不过回应少女的却是沉默，过了一会儿，朱利安才缓缓道：“……我不清楚，说什么我一定知道一定是你的错觉……身为神职人员，我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些堕落者的想法？”

在留下这句话后，朱利安再也不理会菲尔，独自离开了，空旷的阳台上顿时就只剩下了菲尔一人，在朱利安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耳中后，菲尔收回了目光。双手靠在阳台上也不知道是在思索着什么东西。

“变成石像的维拉德，和他有关的亡灵法师或者炼金师，还有朱利安刻意去掩盖的艾莉丝的过去……”菲尔蹙眉思考着，却发现无法将这些凌乱地线索联系起来，最后只得叹气做罢。虽然无法整理成一个完整的因果，但是有些东西菲尔却可以确认，不久后，塞雷非尤城的平静将再也不复存在，亡灵们的出现或许只是一个序幕，为过去赎罪的序曲。

可惜的是，身为故事女主角的艾莉丝此刻却依旧一无所知，此时估计还在安心地休息吧？

真是……可怜呢，明明不是自己做的事情，这来自过去的呼唤却要由她来承担。

那时候，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菲尔的嘴角渐渐地带上了一丝冰冷的微笑，在少女的身后一个和她如同姐妹般的身影渐渐浮现出来，艾丝正温柔地抱着菲尔，就像是热恋中的情侣一般。

渐渐地，深蓝的幕布边缘开始泛白，意味着黑夜即将过去，新的一天即将到来。亡灵们的出现，是否意味着混乱的开始？那时候或许可以利用一下这场混乱，来收集到更多的灵魂呢……

看着天边那颗代表着路西法的启明星，菲尔已经暗暗决定，既然女神和君主的关系已经势同水火，那么就只有将现在的信仰完全摧毁，建立新的历法！而在路西法本人君临这片土地前，自己会为她铺垫好一切！而亡者们的不甘或许正可以成为助力，让属于她的力量“王的魂灵”更加地强大……

“艾丝，可以将你的力量借给我吗？”菲尔微微侧过脸，眼角的余光看着身后温柔地抱着自己的艾丝虚影道，“让我们一起为‘大人’铺垫这条道路……”

“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啊，菲尔，你的所想正是我的所愿……”艾丝微笑道，是的，路西法，你不能再逃避下去了！不然的话，承载着所有人生命的你，又怎么能对得起跟随你一起堕天的君主们？

——因为我们正是相信着您，才聚集在一起的！

苏美尔女神的神位，必须动摇！不然的话，那么一切的牺牲都将没有任何意义！

信仰的诞生与替代，意味着血与火的洗礼，你不忍做的事情，就由我来替你完成吧，一切的罪业由我来替你承担！

在黎明到来前，少女许下了誓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