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无愧于心】（1/2）

() 尖下巴男人是胜利喊过来帮忙拉偏架的，本以为这个少年谈吐温和，是一个普通懦弱的男孩，没想到他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而且出手凶狠，不讲情面。他知道看走了眼，吓得狂摆手道：“别……别，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这位兄弟，先冷静一下……冷静。”

他的人像一颗树根一样扎在地上，生怕让韩旭误会他有什么举动。

韩旭懒得搭理他，捡起地上的斧头，一脚踩在胜利的脸上，斧头咚的一声砸在他的眼前，铮亮的斧刃擦着鼻梁一闪而过，胜利吓得大气不敢出，连惨叫声都戛然而止，生怕惹怒了韩旭。

“你这人骨头很贱，好好跟你说人话你不听，非要我使用暴力。”韩旭盯着脚下的胜利，问道：“这大半天的我还没弄明白究竟是什么事，就听见你要赶沫沫出去，你说说这是凭什么呢？这院子什么时候成了你的？”

“小……兄弟，刚才动手打沫沫是我不对，对不住。”胜利嘴里牙齿掉了大半，说话漏风，加上恐惧韩旭，声音唯唯诺诺，说一段话像是拉了一泡断断续续的屎一样，许久才把事情讲出了个大概。

原来叶剑胜赌博成瘾，半年前跟别人豪赌，自己的赌资输的jīng光，输红了眼的他向放高利贷的刘胜利借了五千块钱，讲好了一个月后连本带利还八千块。可叶剑胜自那一次赌博之后就消失了，直到现在连人影都找不到，刘胜利别说拿那八千块钱了，连本金都没地方要回来。

九八年，五千块钱是一个极大的数目，黑心商人刘胜利岂能不心痛，最后实在没办法，拿叶剑胜的老院子抵押，他找到叶剑胜的第二任老婆李丽，李丽自从叶剑胜不见后，没过多久勾搭了别的男人，抛弃叶剑胜的女儿沫沫，搬到城里和jiān夫住去了。叶剑胜不在，本来这笔账务是要李丽承担的，用她不住的烂院子抵消高利贷，正合了她意，想到没想就和刘胜利签了合约。

合约签好了，却又有了新的麻烦，那就是没爹没娘，最后连后娘都抛弃了她的沫沫。沫沫悲惨的遭遇让黑心商人刘胜利都生出了一丝怜悯之心，多次劝沫沫去城里找她的后妈李丽，但被李丽虐打怕了的沫沫怎么可能去找李丽，一直赖在这座院子不走。

最后刘胜利失去了耐心，黑心商人的怜悯之心是极有限度的，对沫沫发出最后的通牒，让她三rì之内离开这座小院。沫沫没有离开，这才有了今rì之事。

韩旭手中拿着两份合同，一份是叶剑胜向刘胜利借高利贷的合同，另一份是房屋转让合同，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他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搞了半天竟是这样的破事。

如果真要动武，韩旭完全可以用最残忍的手段让刘胜利立马滚蛋，保证一辈子不敢打这栋小院的主意，但他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欠账还钱天经地义。说实话，这栋只有三间低矮的平房的破落小院还真不值98年的五千块钱。这要怪，只能怪沫沫摊上这么一个混账爸爸。

移开还踩在刘胜利脸上的脚，韩旭发现沫沫一双大眼睛正紧张兮兮的盯着自己，她额头上的斑驳血渍已经凝固，小手扯着衣角，蜡黄的脸因为紧张透着病态的嫣红。小女孩似乎知道自己现在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将决定她是有个安身之所，还是和阿猫阿狗一样流浪街头。

小女孩殷切的期盼，让韩旭的心又是一痛，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将手中的合同扔在地上，对刘胜利道：“这座小院，给你。”

“谢谢，谢谢……”刘胜利不停的对韩旭点头，漏风的嘴巴吐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