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赠剑(2/2)
沈青现在毕竟境界低微,如果不运行道气,这一百斤的东西以他目前的身体,还真不一定弄得走。想道这东西如果用来作为武器,沈青就是一阵眼绿,如此重量的武器怕是要御动都是一件难事,更不提让它满天乱飞,远空制敌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兽兄要如此郑重,但想来好歹是有几分特异的,不过目前似乎还用不上,而想到每次如果带上这东西,那必然是一个累赘,沈青倒觉得有些坑人了。
这时候太阳已经下山,霞光已然尽褪,天空只剩下一片片灰扑扑有如田垄的云块。
沈青、冯夜雪、兽兄两人一兽站在山坡上,前面掩映的树枝间刚好露出一大片缺口,从这缺口向下望去,正是那片荒原。此时的荒原到处都是四散飘着的铁屑,看起来就像是一片黑土地。
两人一兽站在山坡良久,慢慢的变成了三团模糊的黑影。看看天sè就要黑了,兽兄发了一通吼腾空而去,夜sè荡漾中沈青的声音有些伤感,喊道:“兽兄,保重!”
远空暗影里初始尚闻有野兽嘶鸣,慢慢寂然无声。
“我们回去吧!”冯夜雪靠了上来,挨着沈青站着,轻轻的说道。
夜,寂寥,浓烈的血腥气味弥漫在空中,让人yù呕。
一个眉目如画的白衣少年麻木的走在黑暗的石阶上,在他的背上扛着的是一具尸体。微弱的星光打在脸上,少年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悲戚,只有漠然。额头有一缕发飘下,遮住了左眼,露出的右眼里有一抹红,在夜sè中说不出的妖异。
少年将尸体扛到破碎的十方殿广场,那儿的尸体已经堆积得如山,尸山旁一道巨大的鸿沟一直向前延伸到黑暗中。
而沈青、冯夜雪二人此时便蹲在鸿沟旁,一个劲的呕吐。
到最后二人吐无可吐,坐在鸿沟旁脸sè苍白的看着那个少年忙碌的身影。
冯夜雪在黑暗中的身子不停的颤抖,本来温柔宁静的脸上已经被悲伤代替,看着面前的少年,凄声说道:“哥哥,这。。。。。。是怎么回事?爹。。。。。。爹呢?”到最后少女已然哽咽,眼泪悄然流下。
沈青轻轻的将自己的肩头靠了过去,右手轻轻的抚摸少女的脑袋。不知道是夜晚天气太凉的原因,沈青慢慢开始咳嗽,而脸sè也越发的苍白。
而白衣少年似乎永远也不知道疲惫般仍然在搬着尸体,面上那股木然让人没来由的心痛。冯夜雪哭得有些累了,靠着沈青的肩头睡了过去,不过微微皱起的眉头,想来在梦中也不开心。咳嗽声荡漾在山头,带着些沉闷和压抑。
下半夜的时候,那些尸体已经全部被白衣少年聚在了一起,想来也有些累了,靠在地上歇了会,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火折子,丢在了尸山上。
熊熊燃烧的火焰照红了半天边。
冯夜雪被火光给闪醒,在沈青微微的搀扶下来到了火堆旁。
沈青和冯夜雪向地面拜了下去,而冯玉仍然是直直的站着。通红的火光下可以看出他的脸上有一抹诡异的嫣红,眼神直直的看着火光,那里面有着最深的黑暗。
朝阳红了山头,整个广场上只剩下一地白灰随着早上的清风起舞。远处被毁坏的十方殿看起来格外的苍凉,一头盘旋的苍鹰尖鸣而下落在残破的墙砖上睁着黑洞洞的双眼四下张望。
广场上两跪一立的身影任然保持着昨晚的姿势,朝露爬上了衣衫,将带灰的白袍略略湿了。
偌大的广场上安静得可怕,直到一声重物坠地声音才将寂寞打破。
“哥哥!”冯夜雪睁着通红而微肿的眼睛向冯玉跑去。
冯玉直直的躺在广场上,白袍沾灰,脸sè惨白,双眼紧闭,却是已经昏迷。
“我们必须马上下山。”沈青探着冯玉额头,知道少年是病了。
冯夜雪转过头看着沈青,目光有些呆滞,到最后似乎有些清醒才想起沈青说的话,微微的点了点头。
额头发丝沾了面颊,清晨朝露里冯夜雪脸sè憔悴。
沈青微微一叹,背了冯玉,再绑了那把黑尺,招出飞剑向山下御去,身后冯夜雪祭出飞剑紧跟而去。
中午的时候云开雾散,“隐剑山”上飞来一头白sè大鸟,在空中盘旋了数十个来回,然后急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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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里之外,一闹市之中,有一高墙围成的庭院,庭院东北角有一白楼高出周围的建筑。
白楼三楼之上有一蓝衣书生立于楼头,手握书卷,正眼观闹市景象。
在他的身后一个蓝衣人单脚跪地,脑袋深深地低垂。
蓝衣书生突然转过来,脸上笑容如沐chūn风。
“转告高供奉,这件事情他并没有做错。”书生脸上透露出一股淡然的傲气,说道,“另外既然做了就要做得具体一些!要么不杀,要么杀尽。
夏末的楼头本还有些炎热,但随着书生的一句话,瞬间便多了一股浓烈的寒气,跪地的白衣人额头慢慢的渗出几滴汗来。
“你去吧!”
急促的脚步声快速的下楼,书生再一次将眼睛放在了市井里。前方街角的转角处有一个布招若影若现,上书“布衣神相”,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街角的那一面懒洋洋的传出:“算命,算命,五十两纹银一挂,不准不要钱。”
书生的眼睛微微的眯起,脸上浮现出神秘莫测的笑意来,听着远方的卖挂声,喃喃说道:“世人皆知我爱剑,可是有谁知道那些所谓的神剑被我束之于高阁,终身也难得一观呢?”(一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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