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凝瑶（1/2）

() 9月12号，一个有yīn霾的晴天。

洛云一如以往地躺坐在主诊室的椅上，看上去抑郁得像个未婚的老男孩，虽然他只有二十多岁。嘴里叼着烟，来来去去都是这种牌子的，因为镇上就只有这牌子的烟买。

烟气弥漫在整个房间，但这营造了一个适合让他静静思考的环境。双脚放在桌上，完全不注意作为一个医生的仪表。

思绪着昨天问老王查询林婧名字未果的那件事。

是林婧在骗自己，还是她真的忘记了名字……或者其他原因。

房门这时被推开了，这是洛云意料之中的。

穿上白衣的林婧犹如管家般的又来管束自己，捂着鼻子进了屋内，一边嚷着：“医生，都说很多次了，主诊室里不能吸烟啊。”

洛云没有理会，继续抽着。

林婧见他无所动形，便伸手过去想把洛云口中的烟夺过来摁灭了。在她的手靠近洛云的时候，洛云突然抓住她白皙的手，眼神深邃地注视着她。

“怎……怎么了？”林婧第一次看到医生这副庄严的表情，不由讶惊，微微颤抖。

“林婧，能告诉我，你这个名字是真的么？”

镇定的语气，毫无以前玩世不恭的语气，仿佛一种驾驭，一种无法回驳的魄气。

林婧把持不定的眼神避开了洛云投来的目光，“是不是我……给你惹了什么麻烦……”

看到她这美sè哀悯的样子，一阵熟悉的感觉冲上了洛云的心头。他不禁放开了林婧的手，刚才的肃穆完全消失，一脸无辜的神sè，“没……你没惹麻烦……”

“那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白衣的林婧是一个彻底的大美人，就连一句话也可以说得充满委屈和矫情。

洛云只能如实地说出来了，“昨天我去事务所里用你的名字查下你的原住址……可是那名册上根本没你的名字，就连外界进来的名字也没有。”

说完后洛云看着林婧，似乎很期待她的回答。

过了许久，林婧终于缓缓开口了，“对不起……”

洛云心中的那个怀疑好像也正确了，他表现得十分平静，“为什么要撒谎。”

“我怕我用真名的话，会有人知道……然后对我施展暴力的人，会找到这里来……我不想再给你带来麻烦了，所以才这样做……”林婧一五一十地说道，头一直低垂着，长长的头发泄下来，挡住了好看的脸庞。

这个答案和洛云心中的那个有了很大的出入，“仅仅是这样？……”

“嗯……”林婧的声音快要哭泣似的。

洛云怔住地看着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受。他双手摁灭了香烟，丢在烟灰缸里，沉默地走到窗边，一拉开，瞬间爽朗的风涌进了烟味弥散的房间里，吹动着林婧的发丝。

林婧感受到凉意的清风，怯然的抬起头看到洛云，他惆怅地眺望窗外的景sè，暗白sè的云朵漂浮在天空中。

“要听我讲个故事么？”洛云淡淡地说道。

“故事？”

“嗯，一个我在城市生活的故事。”

好悲怆的语感，风吹乱了洛云的刘海，能清晰地看到他俊朗的侧脸。

林婧稍点头，“好的。”

洛云在说之前习惯地把手放进口袋里摸索出一盒香烟，当打开盒盖的时候，想了一下，又合上了，放回口袋里。

………………

***（以下是洛云的第一人称叙说）***

…………

那时候，我在读最后的大学四年级。

上大学的地方是离我家乡很远的一个繁盛喧嚣的城市。

我在那座城市里没有交到朋友。大学的四年级是实习期间，我身上没多少钱，所以出去实习顺便赚兼职费用来交学费。

每天都是早出晚归，我在那城市里租了一间二十平方米左右的房子。这只是我每天栖息的地方，只要能有个地方睡觉就足够了。

rì复一rì，我的生活没有改变。

在医院里实习，是当手术室医生的助手。

那时候我遇到了一个女生。

她是那里的护士，她很漂亮，也很善心。

我曾经看到她每天去买猫粮到街上喂那里的流浪猫，尽管自己的工资也不多，但她还是没有放弃过。

我曾经看到她因为一个病人的抢救不及而偷偷地哭着。

我曾经看到她在病房里百做不厌地安慰着患绝症的病人。

我曾经看到她……

她叫凝瑶，是一个世界上最普通的女生。

我很喜欢她。

我和她第一次说话是在我在下班时因为突然的大雨，自己也没带伞，她也一样没带伞，和我一同等着天晴。

那时候我们聊了很多东西，聊了我的漂泊他乡，rì夜工作。聊了她当护士只是纯粹为了让病人恢复往昔的笑脸。

她只是想看到抑郁的病人展开的笑容。

我和她很投缘，这场雨让我们逗留在同一处地方相见。

她很乐观，每次和病人交谈都能把对方逗笑。

她很努力，一直衷心地谨守护士的责任。

她很淳朴，淳朴到可以义无反顾帮助一个陌生的人。

有很多的“很”，我很喜欢她。

我们开始渐渐加深交往了。

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我发现我的生活里增添了五彩斑斓的欢愉。每次看到她的笑脸，我都会很开心。

那一撮的时间，我想是这生中最无憾的了。

后来，我提起勇气，抱着大可能失败的心态向她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