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君辱臣死恍惚间（1/2）

张希下了马车，并没有回自己住处，而是在当班处换了见衣裳，急急忙忙的像王继恩住所奔去。到了那便看到看门的太监正靠着门帘打盹。张希也不知怎的，上去一脚将那小太监踢倒在地。

“小兔崽子，好啊你！学会偷懒儿了，不怕杖毙了你！”张希一脸怒容，指着小太监吼道。

那小太监方如梦初醒，见对方是王相跟前第一心腹，又是进来官家面前极力蹿红的近侍。霎时间收起了想要发怒的心思。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般哀求道：“张大官饶命....张大官饶命...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掌使劲儿的扇着大耳瓜子。

今日张希不曾当班，便琢磨着出宫溜达溜达。便唤来身边侍候太监，问他这汴京城里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儿没有。那小太监便说白矾楼最近人满为患，而且面前的街道每日都挤得满满的，就是为了听那说书先生的段子。

张希一听大奇，自打进了宫，这些年月里，可没听说有哪一个说书先生有这般本事。说着便让侍候太监备好了马车。到了白矾楼一看果不其然，哪里还有落脚的地界？最后还是在白矾楼对面的一家酒楼，花了大价钱才换来一个位置。

张希坐在窗前，看着楼下一片热闹，心里不自觉的生出一股子惬意，窗外吹进的春风，让张希更是神清气爽，叫上了几个小菜，小酌了几杯。

正当张希拿起酒盏往嘴边送的时候，耳边如同响起了一声炸雷，啪嗒一声，酒盏掉落在地，摔的粉碎！张希本人更是惊得冷汗连连、嘴唇发白，牙关兀自打颤。

脑海中一直萦绕着那挨千刀的说书先生的段子，王爷....强幸...亡国之后....强忍着心头的恐惧，放下了银钱，夺门而出。

“腌臜阉货！”张希看着眼前战战兢兢的太监，嘴里依旧骂骂咧咧“王相可在里间休息。”

那太监依旧身体发抖，小心翼翼的答道：“回禀张大官，王相一早便被官家唤去，还未曾叫人传话回来。”

“恩。”张希沉吟了一番，开口道：“咱家便在里间等候，王相如若回来，进来通报便是。”说完张希负着手，踱步进了里间。

“呼！”小太监长舒了一口气，一下瘫坐到地上。

张希坐在王继恩的书房，目光紧紧的盯着桌案上的青兽紫铜小鼎，上好的红木檀香袅袅升起，整个屋里尽都萦绕着沁人心脾的香味儿。

一晃眼都已经过去两个时辰，抬头透过窗子，老大的太阳挂在空中，刺眼的紧。张希才知晓已经过了午时，想必王继恩要回来用膳。心头的焦急愈发的强烈。

“怎的还不回来？”张希急的不停搓揉自己的衣襟，豆大的汗珠时不时划过脸颊都不曾在意。

正在此时，张希只听‘吱呀’的一声，王继恩已推门而入。

“张希，我一回，便听看门的小太监说你发了火，究竟为了何事啊？”王继恩一脸笑意，并没有因张希打了那小太监儿恼怒。反而还感到高兴，这说明张希没有把自己当外人，已经牢牢的依附着他。

张希一看来人，哎呀一声，站起身子一把扑到王继恩身旁“恩相，总算是回来了，出了大事了！”

看着一脸焦急的张希，王继恩莫名的感到一丝温暖，自己早年间入宫做了阉宦，就此断了王家的香火。心中一直愧疚，自打见了张希这孩子，一来是懂事、不去刻意的溜须拍马。二来长相也算得上俊俏。不知不觉间已把他当做儿子一般看待。

同样，见他这般没规矩，不但不恼，反而欣喜异常。也许这就是亲情这个东西在作祟。

“怎么还这般毛毛躁躁，大惊小怪！”王继恩假装不渝，但眼角的笑意还是隐隐呈现。

张希哪里还顾得上和他搭茬，大急道：“恩相，却是出了大事！”说完便附耳于他，将事情简单的说了。

“什么！”王继恩一脸的震惊，之后眼里同样冒着阵阵恐惧。粗糙的双手青筋爆裂，隐隐颤抖。尽管已经强忍着，但张希还是看出了他的恐慌。

“你....你确定...没..没有听错...”王继恩脸色已经近乎惨白，他知晓，如果这件事坐实了，对于朝野上下无疑如平地惊雷。一场巨大的风波是绝对少不了的！

只不过数息之间，玩伴念头闪过王继恩的脑袋。第一，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如果是的话，那无疑是那两位爷。第二，如果换做别的皇帝，出了这有损私德之事，那还好些，但偏生就是这个得了兄长皇位，在别人看来名不正言不顺的赵官家。如果不能妥善处理，相信一些沽名钓誉之辈的口水，绝对会像一柄柄利箭对着官家，照不好了说，逊位也不是没有可能。第三，倘若这件事传到官家耳中，又是作何反应？如果一查到底，那这件事儿坐实了就是官家所为，不查，任由这谣言四起，对官家可是大大的不利！

考虑了良久，王继恩恢复了常态，他敢肯定，这事一定是他们所为，就是不知，到底是那个大的，还是小的...

“走，随我觐见官家！”王继恩给了张希一个放心的眼神，拉着他便往崇德殿走去。

皇宫悠长的回廊，只能听见两个匆忙的脚步声。王继恩和张希一前一后，王继恩大刀阔斧昂首挺胸，但眼里还能明显的看到一丝慌乱。张希落后一步，双手拢在衣袖里，低着头，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的脸颊，冷汗涔涔流个不停。

一道身影，突地出现在王继恩的视野，此人头戴紫冠，剑眉星目，一道黑须垂于下颚，不怒自威。见王继恩带着张希急急忙忙，面带微笑上前拱手一礼，笑道：“王相如此焦急，可是皇兄急招？”

王继恩看清来人，心里顿时一突突。

“秦王。”

王继恩虽心下不喜，但还是笑着敷衍道：“秦王大驾，咱家适才晃了个神，未曾见到殿下，还请恕罪则个。”

“奴婢参见秦王殿下。”张希在一旁，见王继恩托大，但自己可没有王相的魄力，老老实实跪下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