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酒楼(上)(1/2)
吃饱了睡,睡醒了吃,足足休息了一天,聂自强才缓过劲来。
望着远方的城墙,聂自强的心思又活泛起来。他把李自平叫了过来:“咱俩进城一趟,给你打几把飞镖。”以前闲谈的时候李自平说过,他擅长飞镖,但身边只有三只,数量太少。起不了太大的用处。
李自平自然想多几件防身的武器,这种冷兵器的作用,有时候是火器难以企及的。但他也有自己的顾虑:“我们这样进城,是不是太危险了?”
聂自强说:“我们一身农民打扮,谁会怀疑?”
李自平知道他说的是事实,自己这些人,就是纯粹的农民,他说:“带枪么?”
聂自强说:“带,到城门口再想办法。”
这时正是清晨,公路上的人熙熙攘攘,有挑着蔬菜水果的,有背着包袱的,络绎不绝,都向城门的方向走着。
二人混在人群中,跟在一个卖菜的老汉身后,聂自强轻轻的说:“一会我们把枪藏在他的菜筐里,进城后再取回来。”李自平点点头。
唐县的城墙高约三丈有余,巨大的墙砖呈淡青sè,城门的朱漆已经剥落殆尽,只有黄铜制成的一排排门钉还是锃明瓦亮。高高的箭楼矗立在城墙上,飞檐吊斗,气象森然。站在城前,自有一股威严与沧桑扑面而来。
聂自强暗暗感叹:这才是古城墙的原貌啊,后世荧幕上的制作虽然美轮美奂,但总是感觉缺少点什么,原来,历史是无法复制的。
城门口有六七个伪军检查过往行人,带着吃食的还好,只是被拿走一些,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就倒霉了,往往被他们以搜查为名借机揩油,女人的尖叫和伪军放肆的大笑混成一团。
聂自强蹲在老汉身后的筐前,正想借着李自平的掩护把枪藏起来,突然,排队等待检查的人群一阵大乱。
一个身穿黑绸便装,头戴礼帽的大汉蛮横的把挡在身前的人推到一边,转眼间走到伪军的身前。
正在检查的伪军把枪一横,喝问道:“干什么的?。。。。”
话还没说完,那大汉抬手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骂道:“他妈的,瞎了你的狗眼,老子是便衣队的。”
伪军的班长赶紧过来,点头哈腰的陪笑道:“长官息怒,长官息怒,这小子是新来的,不懂事,您别见怪。”
那人哼了一声,不理班长递过来的香烟,趾高气扬的向城里走去。
聂自强看到这一幕,心中有了计较。他叫过李自平,耳语一番。两人把别在后腰的驳壳枪明晃晃的插在腰带上,学着那个大汉的样子,推开人群,向伪军走去。
那个被打的伪军在一旁站着,揉着发麻的脸,正在生气。看到两个乡下人打扮的家伙越众而出,不由得大怒,他把枪一横,喝到:“干什么的?。。。。。”
话还没说完,聂自强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骂道:“他妈的,瞎了你的狗眼,老子是便衣队的。”他这一下可比那个人的巴掌重多了,伪军的脸立刻肿了起来,血丝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伪军的班长立刻又跑了过来,陪笑道:“两位息怒,刚才一位便衣队的长官已经教训过他了。”说着,递上香烟。
聂自强无视他举在半空的手,两眼一翻,白眼仁多,黑眼仁少:“我知道,那是我们队副。”又骂那个伪军:“小子,以后招子放亮点,再敢拦着我们便衣队,老子把你眼睛抠出来当泡踩!”
说罢,带着偷笑不已的李自平扬长而去。
走到了县城的正街,聂自强不由得目瞪口呆,愣在那里。
在他的想象中,ri本鬼子占领下的县城,应该是百业萧条,商家关门闭户才对。可在这条足有五六百米长的街道上,却是人声鼎沸,行人摩肩接踵,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小商贩的摊子摆在道上,从蔬菜瓜果到针头线脑,无一不包。
聂自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抗战时期的老百姓也是人,也要生活。而鬼子也需要税收,也需要一个繁荣的景象来给世人看。自己过去接触的东西只是战争层面的,而对这一时期老百姓的生活,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二人费尽周折才找到一家不大的铁匠铺,又是出乎聂自强的意料,听说要打造飞镖,铁匠没有一丝的为难,看来鬼子对于冷兵器的控制还是很宽松的。
付了定金,约好取货的时间,两个人又回到那个热闹的小街上。
聂自强看了看天sè,说:“我们找个饭店,好好的吃一顿。”李自平点头同意。
要说到做饭,李自平等六个人都会,但口味和他们的为人一样,粗邝到了极点,这几天虽说顿顿有肉,但聂自强的嘴里还是快淡出鸟来了。
说话间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道东边一座三层的酒楼,门上方一块巨大的匾额,上书三个大字:如意楼。笔势苍劲古朴。
聂自强却不知道,他这一上如意楼,遇到了三个和他恩怨情仇,纠缠不清的人。
如意楼的三层面积很大,约有200平上下,装饰的并不华丽。但窗明几净,墙上挂着几幅泼墨山水,足以让人看出此间主人的雅致。
聂自强和李自平在靠窗的桌子前坐下。望着窗外的大半个县城,聂自强的心中涌起一股得意之情:现在我口袋里有钱,腰中有枪,手下还有六个小弟,比起原来世界孤苦伶仃,衣食不周,不知要强了多少倍。今后,我还要领着弟兄们打鬼子,杀汉jiān,快意恩仇,求个青史留名。正所谓天下英雄,舍我其谁!想到此处,豪情顿生,不禁拍着桌子叫道:“小二,拿酒来!”
刚走到桌边的店小二吓了一跳,忙陪笑道:“二位,喝点什么酒?咱这关中的老白干,关外的烧刀子,江南的状元红,应有尽有。”
其实聂自强那里会喝酒。他在原来的年代还是个学生,吃的又是社会救济,也没有闲钱买酒。店小二说完,他沉默了一下,指着李自平说:“你决定吧。”
李自平也不推辞,随口说:“来一斤烧刀子吧,别的酒喝着没劲。”在东北混了七八年的他,自然是喝惯了关东的土烧。
聂自强对店小二说:“点菜,菜单呢?”
店小二一愣,他在如意楼干了四五年了,还真不知道菜单是什么,但他十分机灵,转念间已经知道聂自强说的是什么了,笑着说:“我们的水牌在那里。”指着对面的墙。
聂自强顺着他的手指向北墙看去,只见一面墙上,挂满了一寸宽,三寸长的木牌。木牌是原sè,上面用黑sè毛笔写着菜名,字迹端庄秀丽,显然是出自女子之手。
聂自强连点了六道菜,便和李自平喝茶等着。这时还不到正午,三楼上空荡荡的只有聂李二人,很快,连酒带菜端了上来。
两人毫不客气的大吃起来,聂自强不会喝酒,李自平却是海量,一斤酒到有九两被他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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