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神秘之人(2/2)
“也算是吧。”
话里带着迷幻,不猜啦,随他去吧。
去了一个庙会,别看是晚上,那里是灯火辉煌,人头攒动,挤进去一看,是踩高跷的、划旱船的、还有杂耍的艺人,这可与南边大相径庭。看了一阵,收钱了,他们往人家捧着的盘子里抛了一块儿大些的银子。在人家惊愕之际,匆匆被皇上拉着径直往一个小巷深处隐去。
转了几个弯,来到一个门户严谨的黑漆大门前,停下,高无庸向前叩门。
门开了,两个五旬左右的男仆走出来,行礼。
跟着皇上走进去。这是一个三进院子。
几个普通汉家女子打扮的人一面迎上前,一面唤着:“夫人,爷来了。”
一个身材适中,面容清雅、汉装的女人扶着正房屋门站定,看样子大约也就不到三十岁吧。脸上绽开笑意。
皇上紧走几步,扶住她:“别出来,看受了凉。”
“不碍事儿,清妍觉的好多了。”
黛玉心里疑惑,这是什么呀?堂堂皇上怎么还养外宅?看高无庸等人抬着一些物品,熟悉的进进出出,知道人家早就熟稔。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人家?是叫姨娘?或是叫额娘?
“玉儿,别愣着,过来见过你徐姨。”
黛玉忙含笑走进正房,对着那女子行礼:“玉儿给徐姨请安!徐姨吉祥!”
徐姨虚扶着:“别,孩子,快请起。把大氅脱了,屋里热。”
有这里的丫环帮着脱下大氅,再看人家皇上,也在徐姨的服侍下,脱下大氅,安坐在炕上。
黛玉娇嗔着:“阿玛也不早说,玉儿连见面礼也没带。”
徐姨含笑着:“来了就行啦,什么礼不礼的。”
黛玉又问:“听您的口音,像是南边儿的?”
“金陵人氏,离你的家乡不远吧?”
“也算是老乡啦。”
“嗯,嗯。爷我还坐在这儿呐,别这么旁若无人的。”皇上打趣着。
“准备了几样汤圆,爷和玉儿尝尝。”
说话间,两名丫环进来上茶,又开始布上汤圆。
望着小巧、滑润的小小汤圆,黛玉有了家的感觉。眼帘盈出云雾。一滴滴落在jīng致的碗里。
皇上爱抚的搂住她:“玉儿,玉儿。”
“是玉儿煞了风景,对不起。”
“这儿也没别人,玉儿要是想来,就常来坐坐,徐姨给你做汤圆吃。”徐姨友善的。
“是,玉儿会常来打扰您的。”
“徐姨我扫榻以待。”
一会儿,撤下食具。黛玉明白,皇上怎么说也要与徐姨相处一阵子,要不,人家干什么来了?就借故离开,到其它房间里转悠。
看样子徐姨也是文雅之人,房里摆着一些籍,还有字画。也有一些雍正的墨迹,还有一具古筝,一个棋盘。轻弹一下,音质还不错。就坐下来缓缓弹着,低语着。
“••••••看世间情为何物?••••••”(梅花三弄)
看雍正在这儿的熟稔做派,恍如平常人家的一对夫妇,哪有天子的威严?也许,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想想在宫里的熹妃、裕妃、谦嫔,她们又算什么?为她们难过,又不觉着她们难过,那里是她们战场,展示着她们的才情。而这里,是一对平淡夫妻的家。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俯身就在桌几上睡下。睡梦中,有熟悉的味道过来,无奈,她已经与周公接上头,一时离不开。再明白后,现已是第二天的清晨。自己置身在一个温暖的炕上。身上盖着一床锦被。
“姑娘醒了,奴婢去告诉爷和夫人去。”
有丫环端着洗漱用具过来。
黛玉收拾好自己。没办法,这里的人不大会为她梳头,她自己也弄不好,就轻轻挽了一个极简单的式,别上一个金簪。
人家二人早就起了,摆好早餐在候着她。
“玉儿让阿玛和徐姨久候了。”黛玉表示着歉意。
“找到了家的感觉,候就候着吧。”雍正调侃着。
草草就过餐,别了徐姨,又悄悄的离开这里。望着那紧闭着的大门,仿佛从未进去过。
一路上,坐在车辇里,雍正陷入沉思中。
黛玉也回思着昨晚自己的奇遇。
她叫徐清妍,是一个卑微的宫女,在御花园干着打扫的事由。一次偶遇,让刚刚登上帝位的雍正认识到她。先是被她清雅脱俗的容貌惊讶,调到自己身边,宠幸了她。由于她是汉家女,低位又太低,安排一个答应的位份都难,别的不说,皇后那里就通不过。那rì,几位兄弟们不甘于做他的臣子,策应了一些侍卫里应外合的刺杀他。在御花园一个僻静的地方,人家下了手。危机时刻,徐清妍挺身而出,为他抗下两刀,且含有剧毒。怡亲王带着人赶到,剿灭了这伙人,也找出了幕后黑手。
几经抢救,她苏醒了。然而用药过多的缘故,失去了生育能力。身体又极弱。雍正反复考虑,要是恩赐她的人家?可她进宫后,家人在一次灾荒年里,都先后辞世。她身边已经没有别的亲人,唯一还能算上的亲人就是雍正本人。通过这次救驾立功,在宫里能给她一个答应的位置,想想她这样的一个人,每天还有给那些个饱食终rì无所事事的贵妇们磕头行礼。这也太委屈她了,最后只好征求她的意思。
徐清妍表示,死过一次的人,早就不把什么荣华富贵看在眼里。只希望安排她出宫。
雍正只好答应,在京城的闹市区,找了这么个幽静所在。安排一些人照顾她的生活,有时过来看看她,陪陪她。
“玉儿,她是我唯一的女人。唯一不是为了家族的利益,来到我身边的女人。我希望,我死后,不能为她安排归宿的时候,你把他葬在我的身边,她活着不能享受一个妻子的待遇,死后,要与宫里那些女人们一样。”
“皇阿玛您?”
“让朕说完。如果我不在了,能不能常过来看看她?她太孤单了。”
“能。只要玉儿在,玉儿一定做到。”
“玉儿啊,你是一个善良的人。听说,你在贾府待的有些委屈。”
“玉儿不太懂事,总是让大人们不满意。当然,除了外祖母。”
“不要太在意。你还小,有些事儿,并不是你的过错。人是复杂的,一个大的家族,也是复杂的,要想让所有的人都满意,太累,也没必要。你看朕。这个比喻不太好,朕本身也做的差劲儿。”
黛玉:“玉儿也有点儿明白,在玉儿家里,就爹爹和两位姨娘,人少,事儿也少。玉儿过的很自在。在贾府,人多,很热闹,不孤单。就是人和人之间,总是在争着什么?舅母和舅舅身边的姨娘争,表哥、表弟之间也不和谐,一家子人,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也别扭。说来说去的,不就是为了那个世袭的位子?其实,整个是在内耗。要是他们人尽其才,让优秀居其位,这个家还有不兴旺的道理?玉儿知道女孩儿家没必要看太多的,可爹爹曾说过,读能明理,中自有黄金屋,中自有颜如玉。也就看过一些篇章,如‘处詟说赵太后’,再就是孔老夫子戒训弟子等。”
“玉儿,朕没看错你。既然看过,你说说当前那些读人为什么总对朕不满?”
“失落。”
“失落?”
“您实行摊丁入亩,废除贱籍,改土归流,这都是对老百姓有利,对朝廷的展有利,相对,就消弱了一些士族们的既得利益,人家当然不满。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适生存,要么和朝廷一心一意的治理国家,要么为老百姓办点儿实事。就像某人在家里,整rì无所事事,别人忙家务的忙家务,忙着做臣子的做臣子,某人生拍被边缘化,就一个劲儿的吵吵,以显示自家的存在。”
“呵呵,这个比喻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