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风雪中的集结（1/2）

阿尔方斯的全境都是被冻土覆盖着。长年的飘雪，将地面一层又一层地粉刷、凝固。若是没有那些根系顽固到可以开山裂石的植物，那些针叶木，或许整个阿尔方斯只能是不毛之地。

有了这些福音一般的北方植物，阿尔方斯于是成为了一个飘雪的“国度”――有人，有城。

北方植物养育了胃口有些刁钻的驯鹿、雪羚羊等北方特有的食草动物，然后顺理成章地，再上一层，雪原上有了雪狼，雪山上有了雪豹。

当然，除开那些妖气生命体，自然界所产生的食物链的最高层，仍旧是人类。与同在北方生存的其他生命一样，整个北方，所有人，都在重复着稳固的rì常，一如不知年岁的冻土一般。这样一成不变的rì子，已经有五百多年了。

北方一直是安定的，当然这并不是说没有吃人的妖魔的活动。有人的地方，就有妖魔，至少在这个大陆上，就是如此。

但是至少北方的妖魔并不肆虐，在某位强大者的意志之下，妖魔的生存都是静悄悄的，不为人知。哪怕是几年前，那个在大陆上大肆屠杀，血腥暴食的疯子，“独角的杀戮者”，来到这里之后也仅仅是毁灭了几座城，然后就销声匿迹了。

城池毁灭的实情，只是被淹没在了北方无尽的风雪之中，然后仍旧是rì常。对于北方的平民来说，虽然那是不可想象的灾难，虽然城池的诡异毁灭也造成了一时的惶恐、惊怖，不过迅速回归的平静，让所有人又重新蛋定下来。

甚至于，相较于一成不变的枯燥rì常，这样隔岸观火的大灾难，反而成了稀有的调剂的谈资。老人、青壮年、小孩，或眉飞sè舞，或摇头叹息，哪怕那还是几年前发生的事情，到现在，仍然是茶余饭后。

没有人认为那样的灾难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就像是没有人想过那样的灾难是吃人的妖魔所造成的一样――尽管几乎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地从来往商队的口中得知，这个大陆上遍布着吃人的妖魔这样的事实。那只是意外罢了，历史的长河里，跳跃起几朵意外的浪花，也是难免的吧？

我们的北方是没有妖魔那种东西的――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因为这样的rì子已经过了好几百年了。爷爷、爷爷的爷爷、爷爷的爷爷的……嗯，以寿命短暂的普通人的眼光来看，“从古至今”，阿尔方斯就是这么一块安定的，没有妖魔的乐土，从来没有变过。

或许也曾经有人有过这方面的担忧吧，不过那种忧虑很容易就被长久的平静消磨去了。对于习惯了漫长生命之后的妖气生命体来说，五百年不算什么，然而对于普通的人类来说，五百年的时间，用来将一种习以为常的现象转变成理所当然，已经不能够再充足了。

于是尽管气候恶劣，尽管生存不易，北方人还是非常幸福地生活在这片冻土之上，蛋定地重复着属于他们的rì常――尽管那安定来自于无知，尽管那幸福来自于比较大陆别处的水深火热。

于是，明知那些银眼的魔女是传说中的妖魔猎人的时候，北方人仍然没有恐慌。

第一个大剑来到皮耶塔时，人们都认为，她只是路过。

等到陆续凑齐了两个小队，也就是八个大剑的时候，这个大得像是一个小城的镇子的镇民们，还是蛋定地认定，她们只是来打酱油的――尽管那些见势不妙的商队都开始纷纷撤离。

数量向着二十上涨，而大剑们还是持续不停地到来的时候，一部分原住民开始惊疑了。虽然大剑都是些非人类的怪物，但也不会无缘无故地跑来北方。有大剑出现，那就表示，这里肯定是有妖魔出没了。

而从商队那里听说的故事，一个大剑就可以挑几只妖魔。从来没有听说过人类，真正凭借自己的力量杀死过妖魔――人类中最强大的力量，圣城拉波勒的骑士，也办不到。虽然也有那么些山贼，很偶然地碰到极为弱小的妖魔，靠人多围殴，杀死过，不过那都被当作了吹嘘。

那么现在，这么多的大剑聚集在一起，那是不是表示――这里将要面对一支妖魔所组成的大军？

这是不详！

于是有人担忧，有人不肯承认，不肯相信他们的乐土将会出现吃人的怪物。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听说过大剑的力量是普通人类完全无法比拟的，仍然有人忘记了这一切，冲上去想要驱赶这些，冰天雪地里也只穿着一身妖皮一般紧身制服的银眼魔女。

当然，得到的只能是狠狠一脚踹飞的回敬。大剑不可以杀人，但是守则上并没有说，不可以揍人……

话说，铁靴子踹人，一定很爽吧……

于是皮耶塔人很怨忿很委屈地看着这些非人类占据了他们的中心广场。

不论皮耶塔人怎么后悔，腹诽自己的那些建立镇子的先辈们，皮耶塔终归只是一个镇子，并没有城池的坚固高墙，大剑想要进来，镇民们根本无从阻拦――虽然就算是有城墙阻挡，也拦不住大剑。

此刻的原住民，靠近广场的那些，都已经有些害怕地钻进屋里了。倒不是说他们也像南方人那么地渣，而是广场上正在上演全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