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烈火焚城(1)(2/2)
山木清今年27岁,他居住在东京市中心的文京区居民区内.5年前,山木清22岁时,他那时是rì军华北派遣军某联队的一名二等兵.在一次与中**队的战斗中,山木的左腿被炸飞了.一条腿的二等兵自然是不适合留在部队中.伤好后他回国了.但山木对国家的激情和热爱,使他不甘寂莫,总得干点什么吧!为帝国,为正在进行的‘圣战‘贡献自已的力量.山木在战前上过中级技工学校,他是一名熟习的旋床工(车床工).他回家后,向有关方面提出了申请,位于东京近效的中岛飞机引擎工厂正缺乏这样熟练的技工,工厂同意给他与支持,汽车运来了3部旋床和一台30毫米的钻床.山木清找人给自己的左腿装上了一支作工粗糙,奇形怪象的假腿.在吃尽了苦头,克服了一开始的据烈疼痛后,山木总算可以站起来行走了,也可以长时间的站在机床边工作了,毕竟他还是年青力壮的.他平整起了自己的小院落,在工厂派来的工人的帮助下,修筑起了一个临时而简陋的工作棚,安装好机床.他又找来10余名附近的邻里中的青年妇女们,手把手的教会了她们如何在机床上制造出合格的零仵.对这些妇女们来说,为战争出力倒是次要的,重要的是zhèng fǔ对从事军工生产的工人们,按规定每月可比平民多领得3公斤左右的大米,不定期的还有一条干鱼作奖励,虽然这条干鱼小得也许连小猫都不屑一顾,但它必竟是高级食品.在物质供应几乎已经断绝的情况下,这些可以活命的东西对妇女们来说,特别具有诱惑力,她们得对全家负责.这样,山木清就成为了一个军用机械加工厂的小老板了.他加工的零仵毛坯是中岛工厂送来的,车削好的飞机零仵由工厂派车运走,他只需要指挥妇女工人们按图干活就行.山木没有结婚,他孤身一人,父母住在东京郊区的乡下,只是偶尔来看看他.
2月12rì午夜,空袭jǐng报厉地响了起来,山木的小工厂是三班倒,rì以继夜的为杀人武器制造零仵.美国人又来轰炸来了.由于以前的几次空袭并没有给这座大都市造成什么大的损坏,人们不以为意,反而有点满不再乎,他们似乎己经习惯了美国人的这种虚张声势的轰炸.但打过仗的山木清却知道飞机的可怕.他不敢掉以轻心,他立刻关闭了电源,吩咐正在工作的女工们赶快回家.因为按军方的规定,在敌机空袭时,家家户户都必须有人,
可以躲在院落中的防空洞中,并要准备好水和消防用的沙石,不可远离.为的是一当起火,可以迅速扑灭,以免酿成大祸.rì本人是被大火烧怕了的,特别是居住在东京的一片一片木屋中的人们.
山木清并未躲进防空洞内,他还留在工棚中,他得收拾好零仵的图纸,这些图纸很容易着火.而他还得在空袭结束后立即开始生产,没有了图纸无法工作的.他干完了这一切后,他走出工棚踏入院子里,美机刚好开始投弹,山木清看见,在己变成深红sè的天空中,飞午着不计其数的,喷shè出火焰的棒子.2根棒子就落在了他家的屋顶上,房顶立刻燃烧起来了.山木跛着一条腿.他动作还算比较快捷地顺着平时早己准备好了的梯子爬上了屋顶,他抄起一个灭火拍,实际上是一个拖地板的拖布,他用力的拍打着火焰,但不管用,不仅灭不了火,而且火势越来越大,根本无法控制了.整个屋顶都燃了起来,灭火拍变成了一支大火炬,热浪逼得山木连连后退,突然从下方传来一声巨响,山木转头一看,他的小院落的左边一侧,安装的有一台车床的工棚,象炸弹一样爆炸开了,带着火苗的建筑材料四处飞散.山木清连滚带爬地逃下屋顶,再晚两分钟他就会下不来了,因为木梯己快被烧燃了,己开始冒出了焦烟.山木抢进屋内,他抱起一叠图纸跑出了院子,大火让这条亍上的所有房屋都烧了起来.空中的美国飞机还在没完没了的扔下这些纵火的棒子.周围的一切东西都在燃烧,山木手中的图纸无疑是最好的引火材料,爆裂的火星飞过来,图纸上立即出现了许多的窟窿,不一会,这些沾油的图纸干脆燃了起来,慌得山木赶快放手,几乎1分钟不到,图纸就化为灰烬了.山木看见了一辆消防车,但消防车也燃起了大火,而且水带中一滴水也没有.山木被大火包围住了.在这条亍上的所有的人都陷入了烈火包围圈内.四周的建筑屋都在燃烧,空气变得灼热,滚滚的浓烟,呛得人咳嗽不己.所有的人都泪眼模糊,呼吸困难,象无头的苍蝇一样胡跑乱窜.在山木周围起码有上千人,大多是老人,小孩和妇女,每个人都惊慌失措,满面烟尘.山木清这样的青年汉子可能是唯一的.经历过战火考验的他,头脑是清醒的,他发现,他们这一大群人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神川上的那座大桥.但他们没法跑过去,因为桥头横着一道火墙.烈火将亍边的树和电线杆象火柴棍一样点燃了.还有一些正燃着大火,被烧得乌七八糟的树干横倒在路上.但如果不冒死冲过去,他们这上千人只会被大火烤死或被浓烟窒息而死.山木清决定,既然自己是男子汉,虽说只有一条腿,但还是应该给妇女儿童们作出榜样,他拖着一条木腿,象一支跛脚的青蛙一样,一跳一跳的带头向桥上冲去.他跳过了几根冒着大火的树干,屏住呼吸冲进浓烟中,其他的人紧跟在他的身后,哭喊声,呼娘叫爹声,跌入大火中的痛苦嚎叫声,充斥在空间中不绝于耳.山木的裤脚被燃着了,他的木制假腿也冒出了焦烟,头发很不舒服,因为被大火烤焦了.山木顾不得这些,强烈的火光使他睁不开眼,浓烟仿佛将空气中的氧气都吸尽了,所有的人都不得不大张着嘴,拚命的呼吸着那使他们又呛又咳嗽,充满热气和灰尘,炭未的污浊空气.终于他们突围成功,人群穿过了熊熊烈焰和滚滚浓烟冲到了大桥上.但有三分之一的人没能冲出来,而是倒在了突围路途的火海中.这座桥上挤满了人,他们绝望地看着被凶猛的烈火包围的市区,那里还有他们的亲人被困在里面.
山木清他们这批人目前还算是走运的,他们是贴着大火的边缘穿过火墙而逃出来的.山木工厂中的一名叫美会子的女工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她的家就住在距交叉火线中心只有200米的地方.25岁的美会子她的丈夫现在还在中国打仗,他们没有孩子,家里的母亲因严重的关节炎而行动艰难,美会子的父亲在工厂工作,是一名吊车工,在上次美国飞机的轰炸中,父亲不幸被弹片击中了肺部,现正躺在床上养伤.jǐng报一响,美会子就离开了山木的工厂,急急地赶回家去.当她一进家门,空中的美机就开始投弹了.3根燃烧棒命中了她家的木屋,两根落在房顶,一根落在了院子中,大火立即燃了起来,浓烟滚滚.美会子奋不顾身地冲进屋内,她先拖出母亲,她用尽全身力气半抱半拖的将母亲塞进了在院子中挖成的防空洞穴中.然后她又转身快速地冲进己快被大火封门的木屋内,屋内弥漫的浓烟呛得人气也喘不过来,大火‘劈啪‘的在顶墚上燃烧,一团一团的火焰不断地以屋顶上落下来.美会子两眼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他完全是凭本能抢到了床前,她扶起父亲,动作快捷地扯过盖在父亲身上的被子,向旁边的水缸中一浸.他咳着嗽,用力睁大泪水模糊的双眼,用浸了水的被子将自己和父亲盖了起来,然后举步维艰地摸索着在大火中向房门走去.当她终于带着父亲冲出大火,半拖半扶地走向防空洞时,她一点也没有发现,她那行动不便的母亲正挣扎着摇摇晃晃地经过她们的身旁,向烈火熊熊地房门走去.原来,老婆婆记起了她家存放在墙角木箱中的约2公斤左右的一包大米,这是她们全家仅存的活命口粮.在这粒米如金,一切供应都基本上断绝了,人们不得不靠野莱渡rì,努力地寻找和企图获得一切能果腹的东西的今天,这包并不太多的大米,是她家唯一可以让她们活命的财产,没有了它,她们将会被活活饿死的,她无论如何要去取回这包米,那怕因此而丧命也再所不惜.美会子搀扶着父亲进入防空洞内,才发现母亲不见了,其实小小的防空洞最多只能挤进5个人而己,说白了,这是整个一个老鼠洞.美会子抢出洞口,院子中己是一片火海,只要是有机物都在燃烧,炽热的气浪几次将她逼了回来.透过火光和硝烟,美会子看见母亲的手在满是火焰的门边挥动了一下,美会子大声呼喊着,但火焰燃烧的劈啪声淹没了她的叫喊声.美会子看见屋子垮坍了,一股大火夹着黑烟拔地而起,直冲天际,母亲不见了.美会子无力地在防空洞内坐了下来,泪水流落出来,在她那满是烟尘的脸上,冲洗出了一道道的浅沟.
为了逃避直追而来的大火,山木决定不能在桥上呆下去,看起来安全的大桥其实一点也不安全,因为这座桥距火场实在太近,大风随时可以将火焰和窒息人的浓烟送过来.山木挤挤搡搡地过了桥,大风带来了浓烟和滚烫的沙粒,这些沙粒被风胁卷着抽打在山木的脸上,山木感到十分疼痛.他将背对着大风,就这样他慢慢地离开了大桥.他看见,桥头上有一户人家,屋内不知什么东西被烧爆了,这个东西象炮弹一样冲破了烈火正猛烈燃烧的屋顶,这个东西飞到半空中,然后象烟花一样炸开了.山木不觉赞叹道:
‘真好看!真的美极了!‘
东京市中心成了一个大焚烧炉,连空气也好象燃了起来.一切都炽热化了,风卷着烟和火直冲云宵.大地是一片樱红sè.躲在自己院落中简易防空洞内的人,都吓得脸sè苍白.如果这样下去,他们会被活活的烤死或窒息而死.许多人呆不下去了,他们想方设法地要逃出去.但离开防空洞的人,大多未能成功,烈焰熊熊的亍道,成了他们的葬身之地.而继续躲在防空洞内的人,有一多半也因缺氧而窒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