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整饬辽东(中)(2/2)
果然,从那屏风后面婀婀娜娜的走出来八位少女,姿sè生得很是不错,伴着鼓乐,赤脚白足,短袖宽裤,髻头挽首疾速踩着鼓点跳着舞出来,却一sè都是乌桓的民族装束。
许攸忙问那张世静,道:“张家主,这些姑娘还有伴乐的人可是本地人?”
张世静忙笑道:“小的知道大人在担心什么,你尽避放心好了。这个乌桓戏班子在五年前就到辽东来讨生活来了,一直都在辽东各郡演出,寻常人等还请不来的,和那蹋顿是万万扯不上关系,不然小的也不敢请来给大人们表演呀。”
许攸还要再问,那边一曲已经终了,众人鼓掌。我笑着朝许攸示意,道:“子远,不用再疑神疑鬼了,学着些隽义,既来之则安之,看表演吧。”
这时从屏风后又走出一个乌桓汉子,与那些跳舞的少女嘀咕了几句,传到我的耳里却全然听不懂,料是乌桓的民族语言。只见汉子说完后又走了回去,八名少女中走出一人,明眸皓齿,生得很是灵动,对着我盈盈一笑,用汉话道:“大人,我们几个姐妹在为您献上一曲,是新编的词,唱家乡的,为大人助兴。”
嗵嗵……咕隆——咚!几声带着金属撞击般的鼓声响起,悠扬的芦笙、月琴和胡琴缓缓奏出,大厅中八个绝sè艳丽的乌桓姑娘,银饰叮当皓腕高舒;错脚儿随拍起伏舞出。虽然只有八个人,舞步队形不时变幻,时而如风送芦花,时而犹灵蛇弄珠,妖烧姿态不可胜言。傅恒看得眼花镣乱间,一位黑衣劲装的女子打屏风后款步舞出,歌女们众星拱月般围着她旋舞翩翩起伏,那女子摆着修长的身子扬声唱道:忽兰贝尔……啊,草原辽阔——蓝天碧海啊……滔滔逝波!
草悠悠,云飘飘,风舞起浪,牛哞哞,羊咩咩,起伏迭荡……
这新出来的女子嗓子极好,唱的婉转悠扬,听得我如痴如醉。脑中不由浮现出了草原的景象,只可惜却仍是一片模糊,无论是在前世还是今生,我都未踏足过草原一步,仅仅对关外的千里草原神往起来。那女子仍在唱着:小溪汩汩,百回千折;清塘潦水,围坐篝火;獐狍麝鹿结队过山坡——草坝上的羊群像白云流移,美丽的草原……你是永不凋谢的花朵!
啊忽兰贝尔……草原啊……
最末一句清音长曳直可裂石穿云,余音袅袅犹自寒魄动心,歌歇舞收,人们还浸沉在神思怅惆中。
“好!”我率先鼓起掌来,众人也仿佛才回过味来,跟着叫好。我笑着对那女子道:“姑娘,你唱得真好,如行云流水般,草原真的有那么美么?——对了,取二十贯钱来,打赏下去。”
那女子带着八名舞女看起来正要谢赏离去,异变突生,倏然间直起身来,每人手中都多了一把寒芒凛人的短刀,周围八个女子护定了,中间黑衣女子身影飘忽如魑似魅,竟是朝我直扑过来,口中高叫:“草原比我唱的美!——你为什么要去蹂躏她?!”
这一突变起仓促,几乎是只在瞬间,就有九把短刀从四面八方同时攻向我,纵是我生得三头六臂也难以全数抵挡。当下双臂一震,将面前的案几象装了弹簧般的飞起,朝那中间的女子直砸过去,九名女子不由身形一顿,躲过了案几。这一顿之间,却给了我等可趁之机,张颌几个兔起狐落,连连出手便将六名舞女逼退,那边许攸虽是武功稍弱,却也伸手挡住了另两名舞女。
一瞬间,九名女子只剩下最后出场的那名黑衣女子仍在执著的向我扑来,我微眯双眼,在那黑衣女子出手的一刹那,身子一侧,让出半个身子,躲过黑衣女子一击。黑衣女子一击落空收势不住,向前踉跄了一步,见我劈手攻来。一声娇叱,短刀脱手而出,朝我面门shè来。我在战场厮杀中早练得一身机jǐng,感到气流不对,又是低头一缩,短刀蹭着头皮飞过,击在墙壁上,竟是穿墙而过,好恐怖的一击。
黑衣女子两击均未得手,便向抽身而退。我岂会给她那个机会,龙极功爆出,强烈的气劲迫得那女子身形一滞,便落入我的双手。黑衣女子奋力相争,却岂能挣脱本就以内功见长的我的控制。挣扎之间,从那女子身上传来一股幽香,勾得我不禁心神荡漾,暗暗吃惊,好厉害的女子,武功较之我的小妹诸葛凤还高上一筹,几乎可达地榜。
我擒住了黑衣女子,张颌那边战斗也进入了尾声,张府的家丁配合张颌许攸两人将那八名女子和这乌桓戏班的乐师捆得严严实实,押在我的面前。
张颌愤愤地哼了一声,怒视张世静,喝道:“张家主!请给我个解释!”那张世静原本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傻了,愣愣的呆在那里,如今被这张颌一喝,倒给弄醒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我不知磕了多少个响头,嘴里不断的说道:“二公子……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呀,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
我点了黑衣女子的穴道,交给许攸,也让他给看紧了,转头对冷汗淋淋的张世静道:“你起来吧,你张家虽然犯恶不断,但量你也没这个胆子派人来行刺我,这歌舞安排得不错,挺好听的,就算将功折罪吧。”
张世静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却早已汗透重衣,站在一旁兀自梦游似的发呆。我从身边张家的小厮手中拿过条毛巾,擦了擦身上的冷汗,又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咱们这就来问问来自草原上的客人吧。“这伙刺客除了九名女子外,还有八名男子,除了一个看起来有四十岁左右外,其余的都是二十余岁的小伙,每个人都是倔强不屈,被张府的家丁按跪在地上,但却都是挣扎着又站起来,用仇恨的目光盯着我。
那八名姑娘倒还好,只是捆在那里,可方才打斗之中衣衫多有破损,露出一块块雪白的肌肤,引得众张府家丁直流口水。我皱皱眉头道:“这成什么样子?都松了绑!”
“孔明……”张颌叫了出来。我挥挥手道:“隽义,不碍的,方才事起突然他们都没奈我何,如今他们还能耍出什么花样?”待张府家丁傍他们松了绑后,张府的家丁又要把那些人按倒在地跪下去,那几个小伙相视一眼,倒没再起身。
我看向黑衣女子,问道:“你应该能将汉话吧?叫什么名字?”
“赫塔穆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