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西迁 (上)(2/2)
于是,低头看着玉玔百嫩的纤手,小心地从这双纤手中将衣袖抽出,躬身道:“孤男寡女,多有不便。请玉玔在此自行对帐吧!如有疑惑之处,用笔记下,传给在下即可!”说罢,也不留恋,就此退了出去。
玉玔整个人就像抽干了似的,木然地坐在那里,眼泪吧嗒吧嗒地将衣襟打湿了一大片。这里发生的一切,小德子早蹦蹦跳跳地跑去向明磊一五一十地说了,“小丫头正在难受呢!爷何不过去陪陪?”
“你懂什么?凡事过犹不及,等过上十天半个月,再假意过问一下此事,就不显山露水了。
不过,小丫头的这次恋情估计就此完结了!”
就在明磊在这里闲得放慌,开始和自己府中的下女**的时节,我们的隆武皇帝确是励jing图治的另一番做派。
自今年新chun以来,隆武帝表现出历来少有的好脾气,对朝臣的态度更加温和,处处显得宽容仁厚。大臣和近侍都十分欣喜,但只有他的结发妻子曾皇后知道,但凡朱聿键心态积极,急于奋发振作一番的时候,一般都会显得比平时还要宽宏,更能听取不同的声音。但令曾皇后担心的是,只有丈夫急于求成的时候才会这样,而且很难持久,一旦毫无成效,形势越来越坏,他就会由积极变的消沉、破罐破摔,郁积在心底的朱家子孙传统的刻毒就会爆发出来。
见到吴chun枝首级的一刹那,朱聿键真的如曾皇后所担心的那样,一下子崩溃了。就在这一瞬间,自登基以来的毫无成效的发奋图强,将近一年的宽和容忍,终于超出了他的承受极限。
就在这个炎热的下午,朱聿键借着这个因由,把国事的失望和对朝臣的怨恨一起化作一股怒火,伴着高温酷暑倾泻了出来。而发泄的对象,当然是周明磊的大舅子吏部侍郎王思任了。
看着战战兢兢跪在下面不敢抬头的王思任,隆武帝的情绪还是比较和缓的,他长叹一声,说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用人为治国的要害,用人不当,则后患无穷。如今天下动荡,而天下督、抚却各个私心自用,国家怎么能有治平的希望呢?”
朱聿键越说越觉得伤心,越说越觉得手脚发麻,看着跪在下面柔顺的文臣顿觉腻烦,声音也就越来越高了。“不提那个丧心病狂的周明磊,就说你王思任!
今ri之事,吴chun枝何罪之有?你可曾对尔那妹夫谏一言,谋一事以利于国家?事后,可发一言以声讨这等乱臣贼子乎?
抚今追昔,想想你那与先帝共赴国难的父亲,再看看你的先师黄道周,已过知天命的年纪,还知道为君父而牺身,以全忠义!而你的所作所为呢?宁愿背君父不背私交,宁损公务不破私情!天地之大,真难为你如何可以安然自处啊!”
在王思任看来,圣上的刻毒实在不让当年的崇祯帝。本来自己还是很不服气的,如果不是惧怕郑芝龙,明磊怎能将吴chun枝交给郑鸿逵。圣上不骂直接杀人的凶手,而只骂绑人的明磊,欺软怕硬表现得实在明显!
但一提到惨死的父亲和先师,王思任实在有些受不了了。俗话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自己无能被骂也就算了,还要累及先人,实在太过不肖了。
想到这些伤心的事,王思任急忙以头跄地,泪流满面地请求朱聿键不要再说了。而朱聿键也确实说累了,他也知道,传密旨的事,自己事先也没有和王思任商量,这样怎能怪在他的头上,就是周明磊,也没有杀吴chun枝,只是交给了郑鸿逵。但自己遭受了如此的奇耻大辱,不找人发泄出来怎么能成呢?
现在,朱聿键的胸中已经没有愤怒了,重新充满了悲哀与失落。他无力地将后背靠在龙椅上,缓缓地摆摆手,示意王思任可以跪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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