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节 红龙和意外发现[下]（1/2）

() 这一天稍晚的时候，蓝云举办了一个小规模的——意思是只有四人出席——宴会，欢迎要塞的客人、“纯真、可爱与美貌并存”的红龙露丝雅小姐。

不幸的是，所有人，雷格诺斯、伯雷勒.芬、露丝雅，也包括蓝云自己，全都认为这是一个糟糕的、不应该举办的宴会：它缺少合格的宴会需要的一切条件，jīng致的餐具、美味的食物、上乘的美酒、英俊的男侍和美貌的女仆，还有艳丽迷人的舞女和一流的高雅乐队……以及小丑。

小丑是正规的宫廷宴会必不可少的角sè，但是要塞没有——当然，小恶魔可以临时客串小丑，他们有这种天赋，但是，既然宴会已经有了小恶魔厨师、小恶魔侍者、小恶魔歌手和小恶魔乐团，再加上两个小恶魔小丑就会显得过分滑稽了，不像是宴会而像是小恶魔的家庭聚会——就算伯雷勒.芬也不会喜欢这样的闹剧。

太糟糕了。蓝云不禁想到在“皇家橡树”号上的那个因为雷格诺斯捣乱而流产了的欢迎宴会。在一艘掠夺战舰上举办如此寒酸的宴会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受到她的吨位、尺寸和执行的任务限制，但在一座庞大的地下要塞，即使它还没有恢复正常运转，不能举办像样的宴会始终会让人感到难堪，是要塞领主的耻辱。

何况他接待的还是一位高贵的红龙女士……小姐。阶级，地位，贵族的气派，这些原本都是应该得到充分体现的。

“我很抱歉，露丝雅小姐。”已经不止一次，蓝云向她致歉，“不能为你举办一个符合标准的宴会，这是整个深渊裂痕要塞的耻辱。”

“您太客气了，领主阁下。”也是不止一次，红龙如此回答到，嘴角微微上翘，“您的盛情款待已使我非常满足。”

一个违心的发言。露丝雅不喜欢蓝云的宴会，认为它既寒酸又滑稽——被迫扮演了所有角sè的小恶魔让她极不自在，而且食物的口味太糟糕了，酒也是如此——但是她知道，不能将这种情绪表现出来。

雷格诺斯就在旁边冷眼看着，一言不发。蓝云像个傻瓜一样被红龙耍得团团转，这原本是他喜欢看到的情形，但是她的名字，露丝雅，让他产生了非常不好的感觉。雷格诺斯觉得他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与一些并不怎么有趣的悲剧xìng事件紧密的联系在一起，还有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女魔头。

一个让黑暗世界的爪牙们害怕的女魔头必然是货真价实的女魔头，而这种人必然是蛮横不讲道理的，如果她知道某个牧师没能挽救这只红龙的生命，即使这不是他的错误，她还是会把怒火发泄到他的头上。

就是我。雷格诺斯用叉子拨弄着盘子里的烤焦了的肉排，思考着。必须尽快找到合适的祭品。他瞟了心不在焉的做着相同的事情的露丝雅一眼。也许有必要派遣小恶魔入侵附近的人类城镇。

雷格诺斯回忆着他前几天看到的、哈格拉诺留下的情报，最近的一座城镇距离要塞只有四十里，没有修士团和战斗修女，也没有正规军，但是有一支小规模的、由一百二十个退伍军人组成的民团——民团是不稳定因素，不容易预测。这种自发组成、成员自己购买武器和装备的战斗单位存在极大的差异：有一些装备低劣而且缺乏训练，战斗力低下，但也有一些装备jīng良、训练严格，极少数还有法师加入，作战能力甚至超过正规军队。

据说还有作战能力超过武装修士团和战斗修女的民团，据说曾有一支只有三百人的民团据守某个隘口与上万绿皮激战三天，据说另外一支更加jīng锐的民团单独攻陷了一座两千矮人战士守卫的堡垒——都是据说，但是所有的“据说”全都被写进了先遣军的正式记录，因此它们很可能是真实的。

让雷格诺斯头痛的是，哈格拉诺搜集的情报完全没有提到那个城镇的民兵到底属于其中哪一类，脆弱的、还是强大的？民团的战斗力与它的规模没有直接联系，有些时候甚至正好相反，然而雷格诺斯不想碰到一块铁板。

似乎有必要前往那个城镇调查——要塞没有间谍，这种本该由间谍承担的工作现在只能由他亲自完成。

没有一点犹豫，雷格诺斯把思考方向转移到怎么进入城镇，而且不会引起注意——对于一个标志明显的纳德大君的牧师而言，这并不容易做到——但就是在这个时候，小恶魔轻轻捅了他一下。

“嘿，牧师。”他低声说，眼睛盯着那块属于雷格诺斯的烤焦的肉排，“那块肉排，你想吃么？”

“不。”他回答。

“可以把它给小恶魔么？”

“你在想什么，小东西？”雷格诺斯皱了一下眉毛，“注意你的礼仪，这不是小恶魔的家庭聚会。”

“这不是家庭聚会，小恶魔知道，”伯雷勒.芬用力点头，但雷格诺斯相信他还是没有弄明白——或者就是故意捣乱。因为他坚持着：“但是小恶魔想要肉排。”

“该死的小东西！”雷格诺斯低声骂到，同时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蓝云和露丝雅。幸运的是，要塞领主和红龙小姐全都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人的私下里的交谈。他的心放松了一点，出了口气，接着说：“你喜欢那种玩意儿，很好，但是不要找我，餐桌上就——”

声音突然停止了——直到这个时候，雷格诺斯才注意到，餐桌上的食物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空荡荡的、还残留着一点油渍的盘子。他将一道惊疑的目光投向小恶魔，得到一个“腼腆”的微笑。

“你没有开玩笑吧，小东西？”他感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你把所有食物都吃了？”

小恶魔缓缓的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做到的？”雷格诺斯盯着伯雷勒.芬的身体，它还是像宴会开始的时候一样瘦弱，没有一点变化，仿佛那些食物不是进了他的胃、而是进了无尽深渊。不但如此，还有一件事也是雷格诺斯无法想通的。“你吃那么多干什么？”

“除了吃小恶魔还能干什么呢？”伯雷勒.芬反问。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