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良缘（1/2）

() 今天天气晴朗?风和rì丽、尹静一清早穿得漂漂亮亮的在後院走动、丁柳看见了叫道﹔

「姨娘！今天要上那儿去？」

尹静道﹔

「到中阳田家去、把人家寄押的地契还给人家！店里的事咱也交代好了。」

丁柳道﹕

「姨娘！去田家、先吃一包药、身上再带两包、他们家园毒虫遍地、毒气太重！千万别沾上！」

丁栁侍侯尹姨吃了药、扶她上车、且吩咐阮方好好照顾。一盏灯的伙伴、大家都知道、丁抑把尹静当着亲娘、把二老当着亲爷爷。别看这麽高大壮硕的大男人、两个店舖的老板、还是像小孩子一样常常跟阿姨耍赖斗气、闹小孩脾气。

尹静的马车走刚到山河口小市集的路头口，远远就看到路边跪着一个穿着麻衣孝服的妙齢女子、身边站着三个看热闹的老妇人、少女身前摆了一块写着〝卖身葬父＂四个大字的白布。尹静心想、这可怜的孩子、现在才上午辰时、这麽早就跑出来卖身了、路上还没甚麽行人呢！

尹静叫阮方把车子停在这女孩面前、叫她站起来、走到车边、尹静仔细的打量半天、看她仪容端庄、貌像娟美、婉丽可爱、娜娜柔弱的体形、不像是乡下作庄稼们姑娘、倒像是个宦官家里的大家闺秀。尹静心中一阵暗喜：这下子可得到宝了。立即道﹕

「咱问你话、你据实好好回覆！」

姑娘回答道﹔

「姓古名艾、今年十九、青州人、识字、在家自读十余年书。家父原为仕宦、後遭jiān人所害、流落至此地身亡、身边尚有一个胞兄叫古浩、是个读书人，现在一个辳家打零活、咱兄妹身无分文、无法办理葬父事宜、咱只有背着家兄跑到街头来卖身葬父。」

尹静道﹕

「好！咱买下你、替你完成孝心、你先换掉孝服、带咱和你打零工的长兄见个面、把银交付给你家兄、咱时间不多、正向北赶路！你就跟咱走了。」

尹静心想、真是天赐良机、遇上这美貌佳丽?又是官家子女、在这山野小镇、真是绝无仅有的机运。

古艾换下孝服、跑到不远的田中找她的胞兄、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事情。古艾长兄跑到尹静面前下跪、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惊慌的哭道﹔

「咱们是相依为命的兄妹、你们就是杀了咱！也不能答应卖掉自己妹妹、请原谅她无知、这种钱咱绝不收。」

尹静见了这个为兄之人?在这般困苦的环境之下?宁可自己死，也要呵护自已妹妹?对古浩的好感欣然而生、道﹕

「好！卖不卖妹妹先不谈、你愿为咱们yīn山〝一盏灯客栈＂雇用否？」

古艾长兄看到尹静的华丽四**马车、倏然似悟到什麽一般说道﹕

「古浩愿意！你！想必是〝一盏灯〞大管家尹静阿姨吧？」

尹静微笑点点头、侧头向阮方道﹕

「请从车中取出二十両银锭交给古浩兄弟。」

古浩接过银锭道﹕「这麽多！」

阮方接话笑道﹕「是不少！咱三両就把自己卖掉了。」

尹静又对古浩道﹕

「多余的银両留着备用、你既然知道咱是〝一盏灯〞尹阿姨、就应可放心让咱先带走你妹子古艾了、你！独自办完令尊丧事後、就立即来yīn山找咱、与你胞妹相聚、一盏灯客栈也会重用你、如何！」

古艾听说要离开亡父与家兄、她可是好好的哭了一塲、且再三叮咛哥哥、快快来yīn山相会。往後的命运、她充满恐惧、她不知道落在这个陌生的阿姨手里、她的下一步将遭到什麽不幸、她心里想、反正亡父己有银锭可办理下葬、可以入土为安了。如果未来真的遭受是咱不能接受的、就自缢了断、想到自己还有自行解脱的路可走、又突然变得冷静而勇敢坚定起来了。

尹静的马车到了长台寨子已是下年酉时、长台寨子要比他们yīn山市集寨子大个三、五倍、尹静找好住宿的酒楼、吃了饭、带着古艾到裁缝店赶制几件好一点的衣服。不知怎麽的！会让长台镇宏通镖局知道一盏灯的大管家在本地打尖过夜、并且知道她在购衣物、总镖头邱广山、立即率众前来拜望、由於尹静是女xìng、来拜望者亦携带着女xìng家人?还有人带来了名贵布料。酒楼一下子挤进二十来人、都是当地名流乡绅。有人赞扬尹静的才干?有人说古艾如同仙人、这种塲面、吓得古艾这小姑娘面孔一阵红一阵白。而尹静只是淡淡地说了両句﹕

「打搔！打搔！谢谢邱总镖头允许咱们路过贵宝地，亦请允许本乡姑谢绝那些高贵布料、在咱们yīn山的荒山野地、穿这种布料出去！会给人家笑话的。邱总镖头！小女子想早点休息、可不可以。」

邱广山点点头向大家道﹕

「yīn山〝一盏灯客栈〞大管家路过本地、她的安全和方便是咱们的责任、时间不早了、大家不要再打sāo尹大管家的休息了。」

一会儿卅余人就离了、尹静对古艾说﹕

「八天前这个邱总镖头到yīn山来求见咱们东家、在门外站了两个时辰、咱东家就是没见他、因为他的人品咱东家不太赏识。」

古艾好奇的问﹕

「大管家的东家这麽严肃、多大年纪？」

尹静说﹕

「今年他十九、比你小三个月、人长得倒挺英俊可爱的、体形高壮、武功、医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还没听说谁比他强的。他娘是咱最尊敬崇拜的异姓姐姐。他爹娘早早被人杀死了。他就像咱的儿子、他名叫丁柳。当咱第一眼见到你、就想把你许配给他。可是这种事是靠缘份、彼此都要有那种姻缘的感觉。不可能强求的、更不能说是以那廾両银子来做决定的。现在咱明白地说吧！咱一眼瞅见你就喜欢你、哪二十両银子是让你去尽孝葬父的、咱这麽说你就放心！不害怕了吧！再说咱那能文能武的柳儿可是个傲气凌的人、高高在上的正仁君子、连说媒的人都不敢上门来攀附作媒。」

古艾听了尹静的道来、倏然跪地大哭道﹕

「姨！谢谢你给了咱自主未来命运的权利。其实咱在决定卖身葬父时就己准备随时自缢了、咱们女人到这个地步除了这身子可卖外、还有甚麽、惨哉！。」

古艾趴在地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第二天上午、尹静马车来到田家大门、见婢奴们都挂着孝、有一位奴婢偷偷告诉尹静、田五爷么儿刚死、因为李明案动用了太多的金钱、你们东家看病费太贵、五爷己没有替儿子治病的钱了、眼睁睁看着他么儿病死。尹静走到大庭、田二牛媳妇交出八百两金锭银票、另四百两以山河口一百九十亩水田、长台市镇舖面十二间、中阳城内田家四合院老宅一套做抵替、老太太三百両、只有両百両、另以田家大院三庭的前大庭、前院做抵押。

一切手续办完、尹静叫阮方搬运金锭银锭上了车、站起来、低着头就直接往大门口走去。

田二牛媳妇跑到尹静面前、挡个正着、气冲冲地问道﹔

「你东家为什麽不愿意医救咱们田家的人、咱们跟他有杀父之仇吗？」

尹静还是低头不语、绕过田二牛媳妇身边、走出大门跨上马车、在马车上、尹静对阮方说﹔

「咱们行程有变化、前赶到长台市、要办理十二间店舖转渡签租的事情。还要赶到山河口、找到古艾的兄长、交办一百九十亩水田让渡、续约的事情、要他办理。」

尹静又正严管教般地对古艾说﹕

「咱们东家和田家有血海深仇。这是他们江湖上的事、与你我无关、往後你不要过问、也不须要知道、因为你我都不是江湖人、懂吗！」

古艾答道﹕「知道了！」

到了山河口、找到古浩和一百九十亩地的佃辳们、把事情一一交待时、古浩立刻就了若指掌、且知道如何进行办理。尹静心想、这个读书人处理事情能力很强、将来可重用。同时又在古艾向亡父上香、叩头时、尹静、阮方也在旁祭拜也尽了礼数。之後、尹静还是要古艾一块赶回yīn山了。

尹静对古艾道﹔

「咱对不住你！没让你留下跟长兄一起埋葬你们的亡父、以後请不要怪咱。因为你与你家兄的事、咱回去不能一人在那儿空口说白话。有你在旁、事情就好说得多了。」

回到〝一把抓〞後院，丁柳正和両位爷爷喝茶聊天、尹静带着古艾姑娘走到両位爷爷面前道﹔

「古艾向両位爷爷下跪、求他们收留你、小东家那儿咱可以作主。」

接着把在山河口遇见古艾、古浩的奇缘、诉说给大家听。両老听完後哈哈大笑、道﹕

「小女娃娃快起来！快起来。」

尹静把嘴靠在爷爷耳边道﹔

「要是喜欢、就把她当作你们孙媳妇、小女倒是满喜欢这孩子的。」

両位爷爷笑得嘴吧都合不拢了、丁栁听见到就红着脸、不吭不响地走避开了

五天过後、古浩由山河口来到yīn山向尹静报到、尹静向両位爷爷、丁柳引见後道﹕

「前些rì子爷爷所曰﹕要在官道对面荒地扩建一个可以正式供客商专用客房打尖的〝一盏灯酒楼＂、把生意再做大一点、这个想法可以推进了、目前咱们资金绝对够了、又有古浩这种好手的加入、人手也够了。只要爷爷说声好、咱们就着手推动。」

両位爷爷道﹔

「好！咱们想再考虑几天。」

这几天、古浩到山河口、长台市、yīn山各寨子之间就跑了两、三趟。连山河口那新进的一百九十亩水田也是他负责了、看来〝一盏灯＂的事情真不少。

这十来天、古艾都在〝一把抓药店〞帮助丁柳包药、作账，二人的相处好像蛮合得来、相许之心或许已悄悄地油然而生、这种心灵的默许、旁人在他们眼神的传递、与说话时声音及嘴角的优美、就可窥视出他俩己坠入情网、为什麽会这麽快！因为她们是一个英俊、一个美艶、如是郎才女貌上天就会赋与专利的吸引力。再说！她们在初次见面时、他俩听到尹姨跟爷爷说〝孙媳妇〞、这三字那时就已为她们挖掘了一条将结为连理的沟渠、她们不知道这渠道里水有一种酵素、会悄悄地滋润出他们心中的爱慕之情、这绝对不是因那廾两银锭的卖身契所致?这是一种可溶化骨髓酵素之使然。古艾呀！你这个无依无靠到处流浪的小姑娘、来到这全然陌生的环境之中、你那因恐惧而拒绝的保护意念为何突然就消失无踪了。因为她好像己寻觅到可以去接纳的爱慕之情、来稳定了自已飘浮、穿透了她防卫的心扉。夜晚、她能安然无惧、怡然甜密的进入睡梦了、她彷佛似觉得身子的周边有一层充满爱她的薄膜笼罩箸她、她彷佛觉得有一种比蜂密还甜的果实填实了她的心窝。就因为她己看到她的他拥有一般男人无法拥有的气质和才华、对事情那笃定的自信、准确判断的智慧、更交织出令人心悦臣服的领导者气魄。他英俊、他身高体壮、他个xìng稳重不多言、他有深度。为甚麽他还有那充满情慾眼神、让人溶化。她默默地骄傲地认定、他已是咱的了、因为咱敢笃定、丁柳那双充满爱的翅膀己为咱张开了。

丁柳看见尹静从「一把抓药店」二楼楼梯走下来叫道﹕

「姨娘！今天咱要梳洗头发。」

尹静笑道﹔

「你去找古艾给你梳洗、有了心爱的人就找心爱的人帮你洗、老娘今後不给你洗了、这种活儿以後给古艾丫头做、你看你俩哪个样儿。」

古艾红着脸、低着头包她的药、不敢说话、其实内心也希望为他做些窝心的事情、能够梳洗心上人的头发?当然是使人心悦的事，但不可以嚷嚷的呀！

天空飘着毛毛细雨、此时、吃饭的时刻己过、〝一盏灯茶舖〞内食客空空。官道上行人也寥寥无数了、只见一匹缓缓踏着散步的花马、从南面走来、上面坐着一位穿戴斗笠、斗蓬的中老年男子、来到〝一盏灯客栈＂跟前、走到了尹静柜台前的桌子坐下、对站在旁边的店小二大声说道﹔

「请给咱上半斤白乾、一碗粥、一块半斤酱牛肉、咱来到这〝一盏灯客栈〝、〝一把抓药店〞的地方、咱早就猜这是〝一个有缘的地方〞、找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他颈子左下侧有一颗黄豆大的黑痣」。

尹静听他大声说到脖子上的黑痣、就知道这个人是在找丁柳。因为丁柳那一头长发都是由她梳洗、常见这粒颗痣。有一句俗语说得好、〝自己的儿子假不了＂。因为尹静知晓田兰姐脖子这边也有这麽一个痣、难道这痣也会遗传吗？

尹静见店小二送上酒菜後、也慢慢地走下柜枱问道；

「客官！你要找一个大高个、本店有好几个?你再说说其长相模样、除了颈上有个痣.......」

这客官道﹔

「咱与恩公中阳县监狱中只见过一面、当天他的脸面己易容过、他三、四十岁的脸露出十来二十岁脖子的嫩皮、还有那颗痣.........」

「可是李明兄！」丁柳一面向李明走去、一面笑道﹕

「其实咱并没有打算与你再次晤面、更不可称咱为恩公、咱是利用你的案子报私仇、对你就是帮助、也是顺其自然的、你的平反是上苍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