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沙漏结界（4）（2/2）

——自己竟然变成了一块石头。

洛川羽震惊地无以复加，但是奇怪的是自己仍可以思考，仍然能看见周围的事物，鼻子能闻到四周若有若无死尸腐臭的味道，只是再也不能说话。他只知道自己像一个钉子一般镶嵌进岩石里，却不知道这诡异的变化究竟是什么情况。

“现在，你还能告诉我你是谁吗？”耳边突然想起千问清脆好听的生音。

洛川羽即使心知这是幻象也忍不住一阵恐惧，忽然想到自己的魔障是恐惧，又壮起胆来。只是不能说话，这可如何是好。

千问突然出现在眼前，此刻她穿着灰白sè的长衫，披散的头发显得她与这荒凉的情形格格不入，但是却给这荒凉添几分亮sè。他笑嘻嘻地看着洛川羽，“你先在还说自己是洛川羽吗？你有没有想过，当你有一天变成了另外一个东西，石头也好，禽兽也罢，当你不再有你的外相，不再有你的特征时，你还是你吗，你还是洛川羽吗，此刻的洛川羽又有什么意义？”

洛川羽心灵深处一阵巨震，一句话忽然蹦出脑海——吾非吾，则何为吾；吾乃吾，则何非吾。一把剑猛然间出现在眼前，那是一把光芒万丈，气势如虹的巨剑，伴随龙吟，开天辟地。

——龙吟。

洛川羽猛然间想到龙吟一直在自己手上，此刻却连手是否存在都没有感觉，他细看之下，眼前的剑若隐若现，剑身时而闪现，时而隐没，剑身上闪现的光纹正是出现在脑海里的那几个字。

“自我，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认清自我。”他突然想起了寒苍的话。

洛川羽忽然之间安静了下来，下一刻，冥想随之而来，无需刻意的追寻，无需竭力的摒弃，就那么自然，他沉浸在了自己的心灵深处，仿佛灵犀里的一个眨眼，他终于看到了自己前所未有的自己。

千问眯着眼看着洛川羽，似乎觉得累了，慵懒的靠在石头上，更准确地说，是靠在洛川羽身上，如若洛川羽此刻有所感的话，会发现若有若无的体温隔着那轻薄的灰sè长衫传递出来。

然而洛川羽什么都不曾知道了。

意识像是在向下坠落，那里有光，微弱的光在指引着他。

向下，坠落，再向下。忽然间耳边轰鸣声一片，白光大胜，之后他只看见自己落在了一个白sè的世界，之后白sè的光芒开始收缩，变成了方寸大小。四周死无尽的黑暗，眼前豁然出现一个负手而立的人，他背对着自己，洛川羽虽然奇怪，却神sè平静，看着这个人。

“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哈哈哈哈……”那人发出难听却嘶哑却又豪放的声音，笑声里包含着无穷无尽的洒脱，也有数不清的寂寥和沧桑。

洛川羽安然地站在他身后，他忽然转过身来，洛川羽的心灵忍不住起了一丝波澜，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