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9 耻辱！（1/2）

() （1st视角）

就在诺和小多闲扯的时候，再次突破了一层封印的我开始发生第二次的变异，首先遭殃的就是我身上穿着的铠甲……那连消化液都无法腐蚀的铠甲，连矮人的斧头都无法损坏的铠甲，此刻却被我猛然暴涨的身体硬生生地弄坏了！看着留在怪虫体内的铠甲碎片，我真切地希望翊看见它的得意之作竟然落得个如此死无全尸的惨烈下场之后不要太激动……

像既保护昆虫安全又限制昆虫生长的外骨骼那样既保护我安全又限制我突破的铠甲破裂之后，我的身体暴涨到了比成年人还要庞大的体型，如果细心地观察还会发现我的四肢几乎是一样长的，竟然有点像矮人的样子……与此同时，我的颧骨继续向前拉长——那是我从人向兽过渡的最明显的变化，所以很明显我绝对和那些丑陋的低级生物没有什么瓜葛。至于过渡到什么野兽或是魔兽暂时还不得而知，因为从整体上看我还是更像一个人，而不是我所见过的别的兽类。

与此同时，在不能用肉眼直接看到的体内，大部分身体结构都被毁得一塌糊涂。在保证我不会突然死掉的前提下，“礼物”正在有条不紊地改变着我体内的构造。所幸这些巨大的变化并没有很明显地在我的外表体现出来，否则我一定会被人们抓去当实验品的……

不过很可惜，在我的额头上，两只漆黑如墨的犄角以与水平线呈大约60度的角度笔直地指向天空……

就凭这一点，正常人都不会把我当成它们的同类。

至于我的头上为什么会突然冒出两只角，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如果再一次仔细观察的话还会发现不仅是额头，在头顶还有因为被头发遮住而不太显眼的十只小角。

这些变化对于在场的所有生物来说都是极具震撼力的。而它们所代表的含义在场的所有生物也都非常清楚。

当然，这里的“生物”只是指龙和恶魔，那些水里或岸边的低等种族不在我们的讨论范围之内。在两种强大生物的镇场下，它们根本算不上是生物，不过是一些不起眼的渣滓罢了。

“……”

我真不知道我是该哭还是该笑。变成如今这般人龙杂交的模样，老实说我真想大哭一场——但与此同时，还有更多的恐惧不安和野心抱负打断了泪腺的过度分泌。其实看着这个滑稽的样子也确实值得大笑一场——如果这头滑稽的怪兽不是我的话。

……

（守护者视角）

对于诺来说，这个结局同样让它不知道该感到高兴还是难过。如果那个家伙并不是雷，而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小鬼，那么它就不必承受来自体内另一半血脉——真正的银龙血脉的深深自责。但现实是，雷额头上那两只锋利的龙角仿佛在嘲笑它的自欺欺人，同时坚定不移地证实了那家伙的龙族身份。

其实从雷能够响应召唤这件事来看，事实的真相似乎早已注定了。

诺此刻正是在拿雷接下来的zì yóu和龙族的未来换取自己父母的下落。从一头魔龙的角度来说，雷的zì yóu也好，龙族的未来也好，都与他没有直接关系。像这样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实在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更何况雷从来没有珍惜过他的zì yóu，龙族也从来没有珍惜过他们的未来。但从一头银龙的角度来说，无论对方是什么种族——人，龙，甚至是恶魔，只要它是生命形态的表现，就应该受到最起码的尊重——至少不应该像现在一样被当作货币来交易，而他们本身却得不到任何好处。

唯一能高兴起来而没有一点伤感的恐怕就只有小多了。为了收服这条小黑龙，小多足足花费了它将近半年的心血——这对于好逸恶劳的恶魔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的事。而现在，半年的努力即将得到丰厚的回报。只要把这个受到魔法加持的项圈套到小黑龙的脖子上，再从他身上取出一滴新鲜的混杂着高贵的龙族血脉的人血……更准确地说是混杂着低贱的人族血脉的龙血进行魔宠契约的签订，那么它的心愿就得以实现了。它将能够骑着这头带有传奇sè彩的小龙——同时还是从上古时期那次浩劫中得以逃脱的龙族守护者，去做它这半年来一直想做的那件事——当然不是炫耀，恶魔根本不像人类那样在乎其它同族怎么想，也不需要借助一头被九层封印的枷锁重重束缚着的幼龙的力量打败什么敌人。这些做法都只是人类的低级趣味，小多有一个更伟大的计划依赖于这条小龙——当然顺便还能让它欣赏一下小龙被收服后的痛苦与无奈以满足它那永无止境的对制造痛苦的追求。而收服这头桀骜不驯的坐骑是计划中最关键的一部分，一旦出错，整个计划就接近破产了。万一雷完全恢复了龙形态，那计划就基本算是泡汤了。

此刻，毫不知情的雷正如小多所预测的那样背着棍子跳进水中向岸边游去。“礼物”已经对雷的身体内部进行了一次大改造，现在他的肺已经能够适应水下的环境。当然，关于水压的限制，仅仅靠内部改造是没法突破的。也就是说，雷现在就像一只能够长时间离开水的青蛙。如果把一只青蛙从深海潜水艇中踢出去，那么作业员很快就能吃到一片鲜血淋漓的青蛙肉饼……同样的，如果雷下潜的深度太过分，也会面临这个生死攸关的问题。

所幸雷好歹也是一个完全的初中生，水压问题他当然是清楚的，他也不会无聊到潜入深水中找死。但是恶魔傀儡们的任务就是要把他拖入不足以致命又能够快速消耗他体力的深度，为接下来的收服打好基础。在雷看不到的江水深处，已经聚集了黑压压一大片的恶魔大军……

……

（1st视角）

现在一切都很顺利。变异后的身体变得更加强壮，我就像一辆马力十足的水上快艇一样在水面狂奔。

也只有普通人才会选择把体力浪费在毫无意义的和水的阻力的对抗上（我可不觉得这种像是要下雪的鬼天气是游泳锻炼和竞赛的好时机）。要么像龙族的远方亲戚，蜥蜴中的某些擅长水面奔跑的小家伙一样借用能够产生巨大张力的蹼，要么用另一种方法，和水上快艇一样借用能够产生巨大速度的力。我当然是属于后者。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不经意间已经落入了小多的捕兽网中。这种“水上快艇”好是好，但致命的弱点却正好是小多最愿意看到的情况，那就是非常消耗体力……对于小多来说这或许也是意料之外的收获吧。

眼看就要到达岸边，我早就忍不住把这个突破的喜讯告诉我的同伴——然后再好好追问他们为什么不一早就告诉我我自始至终都是真正的龙，甚至根本就是失去记忆、力量和龙形态的小黑龙，而不是什么小黑龙的转世！但就在这时，一条触手缠住了我的左脚……

完全不解风情的该死的恶魔们。

我的身体猛然一颤，还以为又有什么虫子缠上了我。当然和虫子相比，恶魔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尽管我对恶魔一点都不感冒，但这些讨厌的八爪鱼同样能给我造成很大的困扰。

虽然我以四肢并用的方式在水面上奔跑，不至于因为摔倒再爬起来而浪费宝贵的时间，但我还是来不及逃跑或反抗就被再次拖入深水中。

“啊～呜呜……”三秒钟后，水面上只剩下几个泡泡，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本来从健康的角度着想是不能够突然从水面进入水底的，但失去意识的恶魔们根本不可能会考虑我的感受，突然的高压让我的耳朵嗡嗡直响。我下意识地张嘴就要破口大骂，可是非但一句话都没说成，反倒还喝了一大口浑浊的江水……

除了水系或者天生亲水的例外会产生完全不同的效果，一般的龙族在水下的所有状态和陆上的状态相比都会下降很多。我这个不完全的龙族很不幸地不属于例外的那部分。黑龙一脉更多的是在沼泽和泥潭的环境中占据优势，在水中各项机能都会大打折扣。虽然和某些连长时间在水下存活都做不到的疏水的龙——例如翊相比要强上那么一点，但和这些拥有流线型身体的八爪鱼们相比也未免太逊sè了一点。

再这么下去可不行。即使我现在比之前要强大得多，但总会有体力耗光的那一刻。现在，是时候让棍子上场了。

因为在水下灵活xìng会降低很多，所以我不得不消耗更多的体力控制棍子抵挡越来越多的恶魔大军，同时还要把剩下的体力用在挣脱触手的纠缠上。

从我身上汲取了足够的能量之后，棍子又一次变成了锋利的剑，呼啸着向一众恶魔冲去。我本来还想让它在做那种事以前先帮我把那条坚韧的触手斩断，可眼看又一片黑压压的恶魔进入我的视线，我不得不让棍子先处理掉比触手更严峻的问题。

江水非常浑浊，就连阳光都无法穿透的深水地带，能见度低得可怜，棍子从我身上离开之后很快就不见了踪影。所幸棍子并不是靠视力来定位的，即使掉进墨水里也不会对棍子的追击有任何影响。我更关注的是用什么方法斩断左脚上缠绕着的触手，以及如何躲避更多企图把我缠住的不怀好意的触手。

“讨厌的八爪鱼……”我在心里想着，同时在我的手上再次出现了黑sè的光芒。在那一瞬间，我又感受到了那种强大到难以控制的刺激。虽然诺一再jǐng告我尽可能的不要使用黑暗系魔法，但在使用暗魔法的无与伦比的刺激面前，这些jǐng告显得非常苍白无力。

“唰”的一下，被黑sè光芒包裹的右手向着触手劈去。在我的手上完全看不出一点龙爪的样子，如果不借助魔法的帮助，我可不觉得以如此圆滑的指甲能够在恶魔触手那么坚韧的材质上造成什么伤害——甚至连进行涂鸦创作可能都做不到。

尽管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空手道，但是凭借魔法的加持，像暴力的小兰徒手劈断木板那样劈断恶魔的触手并不是不可能的事。然而，再加上水的阻力对速度的削弱，原本还能勉勉强强劈断触手的力道现在只能在那条触手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或许是受到疼痛的刺激，那头不知死活的恶魔竟然又伸出了三条触手，分别把我的四肢缠住……

真是偷鸡不成……米倒是没蚀啦，但是却给自己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不管那些恶魔到底又在打我的什么主意，至少人家最初只是缠住我的左脚，说明它至少没有对我的力量产生足够的重视，让我还能够像被逮住的毒蛇一样反咬一口。而现在我就像被掐住头部的毒蛇一样，再怎么奋力挣扎都是徒劳无功。四条触手分别缠住我的四肢，而且还要是在水中……可以说，我已经完全失去了行动力。此时我迫切地希望自己能早rì成为一个真正的龙族——理由却仅仅是为了多出一条尾巴来解决此时的窘况。除此之外，我一点都不想变成一头人见人怕的龙兽——虽然那看起来似乎是迟早的事，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这边厢，我正在拼命企图挣脱紧紧缠住我的触手。那边厢，棍子正在以迅速消耗我的体力为代价阻挡着向我包围的恶魔大军……只是情况看起来不太乐观。

首先是能源问题。为数不多的体力要同时分给我和棍子挥霍，再加上突破之后身体需要一次较为漫长的“重启”来恢复各项机能，我和棍子在同一时刻感觉到了疲惫。

接着是数量问题。从棍子返回的数据可以看出我们现在正处于超过一百头恶魔的包围中。就连一头恶魔都能把我困住，更别说是数百头恶魔了。

我开始感觉到了压力。其他龙同伴都不知所踪，就凭我一个人的力量要想从数百头恶魔的包围圈中逃出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更不可能把它们一一打败。也许让自己再次陷入失控的狂暴状态中是一个不错的馊主意，但暂且不说那样对我造成的负面影响，要想暴走本身就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一时间，我竟然想不出有什么好的对策……或者要和这些恶魔一直对峙下去？怎么可能！就算我不会因此而发狂，如果影响了龙族的复兴大计，我可不敢想象龙族会面临什么情况……

好吧，既然这是不可能的事，那么我就要把它变成可能！

“棍子，回来！”我突然把和恶魔大军奋斗中的棍子召唤回来，因为我接下来要实行一项可怕的计划。

现在我掌握的技能有火球、暗球、地裂和雷击。龙不喜欢像人们那样创造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技能并给每一种技能起一个霸气十足的名字。既然我是龙，就应该按照龙族的习惯把所有雷电的技能都叫做“雷击”——虽然“雷霆万钧”听起来确实很霸气。

没错，雷击是我目前所掌握的最强大的技能，并且水下环境使得雷击的威力不仅在攻击力上翻倍，而且由于水的低电阻而使得同一时间内攻击的目标翻倍。

可在现在这种情况使用雷击有一个问题。虽然在陆地上雷电不会劈到我，但在这水中……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不敢用这个技能的原因。然而，现在火球和地裂在水中施展根本就是扯淡，纯黑暗能量构成的暗球对付纯黑暗属xìng的恶魔同样是扯淡，唯一能派上用场的雷击虽然同样是以暗元素为主，但至少还能和自然元素搭上边，应该能对恶魔造成不小的伤害。

虽然明知道这么做会对自己造成莫大的危险，甚至有可能……但这是最后的办法了。而且我始终相信龙族是最强的，就凭这一点我觉得我应该能挺过去。

疯狂而又愚昧的种族主义……虽然怀着这种主义本身就很危险，不过有时候确实能带来面对危险的勇气。

不过就是被电“一下”而已嘛，有什么……好怕的……

“……”

明明挂着“当心触电”牌子的电网还要把手放在上面，我一定是疯了。

雷电，怒吼吧！

……

我尽可能地把所有的能量都传输到棍子上，紧接着一条高能能量柱从棍子顶部shè出，透过江水径直shè入苍穹，再一次无耻地改变了大气。尽管因为手被缠住，握住的棍子方向有点偏差，但在巨大威力的补偿下，这点偏差不会对最后的结果造成什么影响。

“天啊，我在干什么！找死吗？”尽管看不到天气的情况，但或许是与生俱来的直觉，我能感受到极度的危险在逐渐靠近我……第一次尝尝自己的最强技能，感觉一定很不错吧。

“轰隆——”第一道天雷降下。

我承认我是有点高看自己了。尽管我的确是货真价实的龙族，但就目前的状况来说，我有十二分之九的成分还是属于人类。即使对完全的龙族也能产生不小的影响的雷击在经过水的放大后当即把我击晕。我还没来得及惨嚎——甚至还没来得及感觉到剧痛和酸麻就已经完全昏死过去……

而这仅仅只是第一道雷。

……

（守护者视角）

（该死的，这是第几次因为我的昏迷而被迫切换到守护者视角了……）

在第一道雷把雷奇亚击晕之后，恶魔群同样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黑暗属xìng并不会对自然魔法有任何免疫——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增益。虽然因为雷击中挟带着的黑暗元素对在场包括雷在内的所有黑暗系生物带来一定的伤害减少，但那自然元素的部分却是真正发挥了该有的作用。即使恶魔们没有像低防御力的雷那样直接晕过去，但它们的行动力却因为麻痹而快速降低。缠住雷的四条触手也松开了三条。

恶魔的防御力高得简直就是罪恶，这也是它们为什么会被称为“恶魔”的原因之一。同样的原因，人们更倾向于把Dragons称为“魔龙”，它们基本没法攻破龙族那同样堪称罪恶的防御力。如果恶魔和龙族没有这么强悍的防御力，它们顶多也只能算是“坏到骨子里的坏蛋”。“只有邪恶的生物才会有如此强悍的防御力！因为它们都用自己的灵魂向魔王换取暴力的资本！”某个传教士对一众少年儿童和无聊师nǎi进行洗脑式教育。龙族元老会与暗魔两界高层并没有对此事做出任何回应。

如果不是额外附赠的“麻痹”特xìng，恶魔的触手根本不会松开。但即使被来自远古的雷击击中而受到麻痹状态的追加，雷依旧还被恶魔的一条触手死死缠着，它们的可怕防御力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