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摩尼教主（2/2）

慕容复道：“佩服包三哥的创意。只是这仙霞岭虽然险峻，但毕竟地处大宋的腹地，如果官军长期围困，山上粮草断绝，不攻自破。我们也很难利用这伙强人把声势搞大。”

包不同道：“我看中的是这伙强人，而不是仙霞岭的地利。根据细作的消息，这伙强人并不寻常，他们打出了摩尼教的旗号，对待过往的平民百姓秋毫不犯，专门对付官府和当地的土豪，似乎与我们是同道中人，而不是寻常的强盗，如果公子能够收编他们，不能让宋廷将他们轻易剿灭，将他们归入我们姑苏慕容氏旗下，对我们的大业颇有助力。而且有公子和我等四人支持，宋廷想剿灭他们也不容易。”

慕容复听了“明尊”二字，蓦地里记起前世的记忆，宋时有一秘密教门，就是摩尼教，又称为明教，教中供奉明尊，对抗官府。如果包不同的计策可行的话，那么复兴大燕的计划将提前完成。只是现在对这伙摩尼教强人的情况还没有特别的了解。所以慕容复道：“包三哥说的很有道理，我们先去浙西衢州仙霞岭看看这伙强人的底细。马上做好准备。”

四大家臣散去后，慕容复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母亲，母亲对慕容复是越来越欣赏了，说道：“复儿，你cāo心复国的事情娘当然支持，可也要注意这么长途奔波别把身体累坏了。到了衢州，一切小心行事。”

慕容复带上四大家将，易容成普通中年客商，带上貌不惊人的四个随从，假装从姑苏到福建采购茶叶。专门雇了几辆大车，十几个车夫。一行人往东南而行，一路上翻山涉水，行动缓慢，不到两个月，来到了浙西衢州地界。一到衢州，发现了异常情况，衢州已经驻扎了不少的官军，可能不下五千人，看上去戒备森严，人马不分rì夜进进出出。慕容复不想在这里多停留，想马上就去仙霞岭。不巧有不少宋军设卡盘查过往行人，特别是遇到象是有钱人要经过，百般刁难，实际上是敲诈。一个军官见他们五人一副客商的样子，就想从他们身上敲一大笔钱。包不同早有安排，说道：“军爷，我们是做小本买卖的，如果不能过去的话，一家老小就要饿肚子了，而且我们不能过去的话，还哪有赚来的钱孝敬军爷您啊？”说罢，偷偷塞给那个军官十两银子，同时还耳语道：“我们是姑苏来的，和你们这里的崔都监是同乡”。那个军官接到手里的银子，又听他说到了崔都监，马上态度明显变了，也没有再多留难他们，放他们过去。临走还提醒他们道：“最近仙霞岭一带不太平，来了一伙厉害的山贼，你们过去一定要小心，哪怕把钱给他们也好，只要能保住命。兄弟看你们是崔都监的同乡才关照你们。”

走了一段路，包不同向慕容复解释道：“我安排了一些细作到了宋军内部，其中一个到这个崔都监哪里做护卫，很受参将信任，他得知都监是姑苏人，特意留意并告诉了我，没想到这次派上了用场。”

慕容复此时又有了新的计议，道：“刚才我看那些官军好象随时准备进发，那么说大战一触即发。不知道结果如何。我最担心的是那些摩尼教的人不能顶住这次官军的围剿，所以我想先一个人上山看看，你们四人留在衢州，设法对付官军，让官军乱上一乱，当然你们首要的是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四大家臣领令而去，带走了大车和随从，慕容复一个人往仙霞岭行进。

又过了几rì，慕容复终于来到了仙霞岭下，只见一片群山峰峦叠嶂，山势险峻、山形奇特，云蒸霞蔚胜似仙境，山上树木茂盛，一眼望不到头，只有一条狭窄的山路。沿着山路行走，发现山中还有深谷，就在山路旁边，万丈绝壁，峭壑yīn森，看一眼就感觉头晕目眩。再往前行，行不到十里，到了一个深谷，小路就在深谷之下。慕容复走到深谷前往上一看，不禁戒备万分，此处如果有人在深谷上的峭壁往下扔石头，很容易消灭深谷下的军马。他学过兵法，看到这种山势，不仅感叹，这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地利，这伙强人看来很有眼光。想到这里，停了下来，慕容复正要用轻功上到山顶，没想到突然听到一声梆子响，深谷中突然冒出一哨人马，为首两人，左边的手提一口单刀，一身褐sè的袍子，腰系黑丝带，脚登芒鞋，再看脸，生得是国字脸，落腮胡，面如黑锅底。右边那人没有兵器，身着白sè短衫，赤着胳膊，胳膊上有浓浓的刺青，头戴英雄巾，鬓插英雄球。面sè微黄，浓眉大眼。

只见两人同时一声大喝：“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慕容复仔细一看，发现山顶峭壁上也有人影晃动，看来强人已经把路封得死死的，自己要试一试对面强人的实力。想罢，径直就冲过去，与那个黑大汉一对一，两人战在一处。那个黑大汉怎么会是慕容复的对手。十招左右，那个人的单刀就被慕容复一腿踢掉抢了过去，然后慕容复用刀背砍倒了那个人，那个人连滚带爬就回到了本阵。慕容复实际上还是没有出杀招，他如果全力的话，那个人顶不了三招。另一个人见了刚才的战斗结果大惊，怎么想到今天的客商居然是这么硬的对手。但他并不慌张，他手一挥，一大群强人高举兵器向慕容复冲过来。以慕容复之能一个人对付几百个这样的强人都没有问题，他如虎入羊群，在几百个强人中施展凌波微步，指东打西，一下就打倒了好几十个人。由于慕容复刻意留手，能不杀人就不杀人，所以没怎么下死手。

白衣汉子见到这种情况，感觉不用绝招是不行了。只见那白衣汉子双手举过头顶，高声叫道：“司徒教主万年不老，永享仙福，寿与天齐！”所有强人包括那黑汉子一齐举起兵刃，大呼：“明尊下凡，拯救世人，遇魔杀魔，遇神杀神！”声震山谷，状若颠狂。

慕容复心下骇然，不知他们在捣什么鬼，下意识脱口而出：“摩尼教！他们是摩尼教的！”

那白衣汉子脸上变sè，说道：“你也知道摩尼教的名头！”双手放下，又呼：“明尊神通广大，我教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无坚不摧，无敌不破。敌人望风披靡，逃之夭夭

慕容复听得他们每念一句，心中就是一凛，但觉这些人的行为希奇古怪，从所未有，临敌之际，居然大声念起书来。但他作为高手，知道时刻保持镇静，当下静观其变。

却听那白衣汉子和众人越念越快，已不再是那白衣汉子念的一句，众人跟一句，而是数百人齐声念诵：“明尊神通护佑，众弟子勇气百倍，以一当百，以百当万，明尊神目如电，烛照四方。我弟子杀敌护教。我教弟子护教而死，同升天堂！”突然间纵声大呼，疾冲而出。慕容复感觉这些人在这顷刻间，竟然武功大进，钢刀砍杀，短枪刺到，都比先前劲力加了数倍，如痴如狂，兵刃乱砍乱杀，而且一拥而上，简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而且还有一点，凌波微步竟然出现失灵的状况，凌波微步躲不开强人的攻击。慕容复无丝毫畏惧，行动如风，左手一参合指，右手一参合指，每一指就点中一个强人的要穴，对手倒地。不数合间，又点倒二十多人。

正在此时，突然只听一声炸雷一样的喉声，震得在场所有人耳鼓发麻。所有人的动作都不由得一顿。慕容复功运双目向声音来的地方一看，只见山顶上立着一个老者，身着红sè长袍，留着灰白的长须，相貌高古。这个老者接着说道：“摩尼教众、好汉请暂歇。”围攻慕容复的强人都停了下来，慕容复也停了下来。所有强人一齐向山顶的老者跪倒，同时大声道：“恭迎圣教主，摩尼尊者临凡，拯救世人，所有世上众生同感大恩大德。”呼喊完毕，各人额头汗水有如泉涌，呼呼喘气，显得疲累不堪。这一战不到一盏茶时分，这些人却如激斗了好几个时辰一般。这些摩尼教众利用这个间歇给自己人包扎伤口，只见峭壁下黑压压一大片人或坐或卧。

那老者纵身向深谷之下跃去，这峭壁几乎垂直。老者用手或脚在下落过程中点一下突出来的岩石以减慢速度，显得轻功不弱。他从几十丈高的山顶沿着几乎垂直的峭壁飘然而下，与深谷中的人相见。只见那老者下山之后，对慕容复一揖，说道：“不知这位大侠光临，有失远迎。”慕容复也不想在此和他们死拼，自己虽然可以随时全身而退，可此行的目的就实现不了了，如果能言和最好。慕容复还礼，道：“我只是幕摩尼教之名而来，并不想动手的。谁想见面不如闻名。”那老者问道：“不知这‘见面不如闻名’何以见得？”慕容复冷言道：“你们的人一见我就摆出这个阵仗，如果我武功不高，早就死了，也见不到你了。”那老者不慌不忙道：“实不相瞒，阁下一来也没有说过来意。再说，我们在此举事，劫富济贫，惩治贪官。只想要阁下的钱，结果没想到阁下的武功都这么好。我们认为阁下可能是官府派来的jiān细。这也许只是一出误会。”慕容复说道：“我如果是官府的jiān细，还用留下这些教徒的xìng命？”那老者说道：“阁下说的不错，如果官府有你这样的高手，来两个人就可以尽灭我教，连打探消息的事情都免了，所以阁下不是jiān细。刚才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慕容复沉吟了一下，道：“我不是官府的jiān细，相反，我因为你们对抗官府才来看看，也许我们会称为朋友，不知前辈有什么高见？”。那老者见慕容复有和解之意，心里高兴，就说道：“既然如此，那请阁下到我们寨中一叙。”

慕容复沉吟了一下，如果是对方有意引自己到山寨中再行陷害，自己就危险了，但他艺高人胆大，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就同意了这老者的建议。两人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这老者显然在摩尼教中的地位甚高，其他人对他都异常尊敬。两人一路攀谈，原来这老者正是摩尼教的二十代教主，名叫司徒平，六十多岁了，当教主的时间不长，原来的教主因为反宋的计划暴露被朝廷暗杀了，自己接掌的时间不长。那个黑大汉是摩尼教的光明右使，名叫关天雄，白衣服的汉子是摩尼教的光明左使，名叫孙剑，都是自己提拔的年轻新秀。言语间这个老者对慕容复颇有接纳之意。慕容复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而是自称李延宗，芜湖人氏，武功门派是逍遥派的，自己还有几个师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