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功初成（2/2）

最后写道：“世人练功，皆自云门而至少商，我逍遥派则反其道而行之，自少商而至云门，拇指与人相接，彼之内力即入我身，贮于云门等诸穴。然敌之内力若胜于我，则海水倒灌而入江河，凶险莫甚，慎之，慎之。本派旁支，未窥要道，惟能消敌内力，不能引而为我用，犹rì取千金而复弃之于地，暴殄珍物，殊可哂也。”

再展其他帛卷，长卷上源源皆是裸女画像，或立或卧，或现前胸，或见后背，人像的面容都是一般，但或喜或愁，或含情凝眸，或轻嗔薄怒，神情各异。一共有三十六幅图像，每幅像上均有颜sè细线，注明穴道部位及练功法诀。帛卷尽处题着“凌波微步”四字，其后绘的是无数足印，注明“妇妹”、“无妄”等等字样，尽是易经中的方位。慕容复学过易经，这些东西当然难不倒他。只见足印密密麻麻，不知有几千百个，自一个足印至另一个足印均有绿线贯串，线上绘有箭头，料是一套繁复的步法。最后写着一行字道：“猝遇强敌，以此保身，更积内力，再取敌命。”

五人将卷轴粗略得看过之后，都各怀心事，沉吟不语。慕容复对四大家臣说道：“这北冥神功练习的方法与世间各派都不同，与各家各派之内功逆其道而行，是以凡曾修习内功之人，务须尽忘己学，专心修习新功，若有丝毫混杂岔乱，则两功互冲，立时颠狂呕血，诸脉俱废，最是凶险不过。虽然有这样的风险，但我决意练习。我自知我的武功眼下难堪复国之用，不练习北冥神功，则很难速成，岁月逾迈，人生几何？我们都等不起的。我还有一言，四位叔叔都是慕容氏的自己人，我有什么武功绝不藏私，四位如果想练的话我们一起练，你们练好了，也是为我们慕容家增一分力。”

四大家臣互相看了一眼，已有计议。邓百川是四大家臣之首，对慕容复正sè道：“难得公子待手下如此宽厚，我等纵然万死都难报少主的大恩。不过练这北冥神功确实有凶险，我们也知道阻止不了公子练习，但我们只是提醒公子要时刻谨慎。”

慕容复点点头，示意四大家臣在石室外护法，因为练这门功夫，周围一定要静，不然一遇到惊扰就会有走火入魔的风险。只一柱香的时间，便已依照图中所示，将‘手太yīn肺经’的经脉穴道存想无误。跟着便练‘任脉’，此脉起于肛门与下yīn之间的‘会yīn穴’，自曲骨、中极、关元、石门诸穴直通而上，经腹、胸、喉，而至口中下齿缝间的‘断基穴’。任脉穴位甚多，红脉走势却是笔直一条，十分简易，此脉仍是逆练，由断基、承浆、廉泉、天突一路向下至会yīn而

图中言道：“手太yīn肺经暨任脉，乃北冥神功根基，其中拇指之少商穴、及两rǔ间之膻中穴，尤为要中之要，前者取后者。人有四海：胃者水毂之海，冲脉者十二经之海，膻中者气之海，脑者髓之海是也。食水毂而储于胃，婴儿生而即能，不待练也。以少商取人内力而储之于我气海，惟逍遥派正宗北冥神功能之。人食水毂，不过一rì，尽泄诸外。我取人内力，则取一分，储一分，不泄无尽，愈厚，犹北冥天池之巨浸，可浮千里之鲲。”卷轴中此外诸种经脉修习之法甚多，皆是取人内力的法门，慕容复知道自己有充足的时间，外面还有四大家臣的护卫，可以放心修炼，当下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浑然不知外界时间变化。

不知过了几rì，三十六幅卷轴皆已修炼完全。卷到卷轴末端，见到了凌波微步的步法，卷轴上既绘明步法，又详注易经六十四卦的方位，他熟习易经，学起来自不为难。但有时卷轴上步法甚怪，走了上一步后，无法接到下一步，直至想到须得凭空转一个身，这才极巧妙自然的接上了；有时则须跃前纵后、左窜右闪，方合于卷上的步法。慕容复照着这个步法走了几圈，感觉全身jīng力弥漫，然后再打开卷轴，再温习一下北冥神功。不料这一打开卷轴，异变陡生。原来慕容复此时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处男，一看这个裸女的卷轴就会血脉亢张，起初为了练习北冥神功，不得不强力压制自己的yù念，所以一时间没有什么状况。可现在修炼完毕，心总算放下来了，也回归了身体的自然状态，这下yù念难以抑止，只感觉全身发热，如果再不动弹全身每寸肌肤将爆裂。不由得走起凌波微步的步法，走起来后发现越走全身真气中混合了yù念的力量，随着真气到处游走，将热带到全身每一个部位，内息搀杂了yù念在全身经脉中汹涌澎湃，顷刻间冲破了七八个窒滞之处，竟如一条大川般急速流动起来，自丹田而至头顶，自头顶又至丹田，越流越快。慕容复惊惶失措，一时之间没了主意，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四肢百骸之中都是无可发泄的力气，顺手便将家传绝学“参合指”使将出来。指法使完，jīng力愈盛，右手虚执空剑，便使“柳絮剑法”，手中虽然无剑，剑招却源源而出。柳絮剑法尚未使完，火热的内息更盛，急需宣泄，他更不思索，将原来少年时练习的“南山掌法”使了出来，其时剑法、掌法、内功、指法，尽皆合而为一，早已分不出是掌是剑是指。

待得“南山掌法”这套功夫演完，霎时之间，童年少年时所练习过的诸般拳法掌法刀法剑法都纷至沓来，涌向心头。他随手挥舞，已是不按次序，但觉不论是“参合指”也好，是“南山掌法”也好，皆能随心所yù，既不必存想内息，亦不须记忆招数，千百种招式，自然而然的从心中传向手

他越演越是心欢，忍不住哈哈大笑，叫道：“妙极！

忽听得四人齐声喝彩：“果然妙极！”

慕容复一惊，停手收招，只见四大家臣各站在室角之中，满脸惊喜的望着他，各个满头大汗淋漓，全身衣衫尽湿，站身之处的屋角落中也尽是水渍。几个石洞甚至琅擐玉洞里都一片狼籍。

邓百川道：“公子天纵奇才，可喜可贺，受我一拜。”说着便拜将下去。其他三人跟着拜倒。慕容复想扶四人起身，只见四人yù待站直身子，忽然幌了两幌，坐倒在地，双手据地，站不起来。慕容复惊疑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忙过去扶着四人坐好。四人都摇了摇头，脸露微笑，闭目运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原来慕容复练成北冥神功之后，身上原有的内力留存了下来在经脉内依北冥神功的运行线路游走，再配合yù念的作用，威力更盛，冲开了原来过不去的关卡，内功已经小成。再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中，将身体内的内力自发催动下，情不自禁的试演以前学过的各派招式。劲力弥漫于石室内，并发出了滚滚风雷之声。四大家臣一见之下大为惊异，风波恶最喜欢与人比武，见到公子武功如此jīng妙，当即上前出掌相邀。其时慕容复犹似着魔中邪，一觉有人来袭，自然而然的还掌相应，数招之后，风波恶便觉内力流失，难以抵挡，包不同、公冶乾当即上前夹击。可是二人联手，仍是敌不住慕容复。接着邓百川惟恐三位兄弟有闪失，也加入进来，十掌翻飞，越打越紧。他四人的内力有一些都被慕容复吸收，慕容复吸收内力后气势更盛，而四人的内力越弱，一是在比武中损耗，一是被慕容复吸收，渐成油禁灯枯之势，最后不得已都各自收招，慕容复的招式也停了下来。四人一直激斗，从一个石洞打到另一个石洞，劲力掌风将石洞中的家什冲得七零八落。

四大家臣均知慕容复试功之时便如在睡梦中一般，于外界事物全不知晓，因此不再说下去，免得慕容复为了无意中让他们内力大损甚至险些要他们的xìng命而心中难过；再说事情的起因，本是因他四人出手邀掌而起，其过在己而不在彼。慕容复见他们不说话，自己一运功力，感觉功力比以前提高了一截，马上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想到这里，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就告诉他们四人，自己既有北冥神功，如果逆运北冥神功应该可以将功力回输给四人。四人起初拒绝，但慕容复以少主的身份命令他们，他们也不得不遵从，就说等以后慕容复内力更多时再回馈给他们。

大家都感觉总算可以松口气了，坐在一起闲聊。慕容复问起一行人在山洞中待了多久，四大家臣道：“三天。”这三天中，五人都没有吃饭，四大家臣喝过一些水，慕容复根本是水米未进。现在大家都感觉饥饿，就不再洞中探寻，沿着原路返回，出了山洞。五人在澜沧江边生起火，从江中捕了几条鱼，在火上烤了吃。五人吃得十分畅快，只觉得这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