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厉兵秣马（2/2）
他们转到弓骑兵的练兵地方，立马观看。师无愧正在教新弟兄们驰马shè箭，先教给大家几句口诀，然后逐句解释，做出样子给大家看，要大家照样儿做。他看师无愧教shè得法，又看了一阵弟兄们练习shè箭，不禁技痒，从亲兵手中要来一支羽箭。这些新弟兄都听说可汗的箭法如神，有几个胆大的人，趁他兴致正浓，请求他shè一箭让大家看看，其余的弟兄也都笑眯眯地用含着期待的眼神望着他。风波恶知道可汗平rì最喜欢练习骑shè，也喜欢亲自向弟兄们传授shè法，现在看见大家都想看可汗shè箭，就在可汗的背后小声帮大家请求说：“可汗，大家在等着看哩。”慕容博含笑点头，又从亲兵手里要来两支箭，把三支箭都拿在手中，然后把缰绳轻轻一提，那坐骑极通人意，跳了一下，缓跑两三步，跟着四蹄腾空奔驰。可汗骑着马在校场中兜了一圈，当重新转来，快奔到靶子前边时，略微放慢速度，若不在意地右手搭箭急甩，动作十分安闲而迅速。当战马转瞬间就要奔过靶子的正前方，距离大约百步开外，人们几乎来不及看他怎么将箭掷出，但闻崩的一响，三箭都正中靶心。簇集一处，紧紧相靠。虽然可汗平rì令严，校场中不准随便说话，却仍然有不少人不自禁地小声喝彩。人在欢喜，马在踏蹄，校场上一片激动。
师无愧勒马来到可汗跟前，由衷拱手称赞说：“可汗箭法如神，天下少有，温侯（指吕布）和黄忠也不及啊！”
可汗平素最讨厌有人对他当面称颂，但师无愧确实是发自内心的，他不好板起面孔责备，便笑着回答说：“师教头，你太过奖了。话不能这么说，像我这样一发三中，只要肯下功夫苦练，也能够箭箭中的。你在咱们军中住久了，自然都会看见，现在会这手的弟兄不少。”他对着师无愧爽朗地哈哈一笑，随后转向士兵，接着说：“这位教头教得很好。刚才他念的那几句口诀很重要，你们要牢牢记熟，按照口诀勤学苦练。本事都是苦练成的。别看你们现在常常shè不准，只要下力苦练，就能练得百发百中。十八般武艺都不是娘胎里带来的，没有人不经过苦练能学会一手好武艺。铁杵磨成绣花针，功到自然成。我刚才露的这手甩手箭，关键在用力的大小和甩出的角度的拿捏，需要大家先练熟现在这种用弓的shè法，再假以时rì练习甩手箭的话将会和我一样熟练。教头是在给大家打好基础。无论想练成什么过人的技艺，必然要有坚实的基础，所谓基础不牢，地动山摇。”
全体弟兄们齐声回答：“是！”
shè场上十分肃静，注目可汗，倾听可汗的话，记在心中。慕容博说毕，向教头拱拱手，勒转马头，走出校场。
慕容博接着道“走，咱们到东南角城上瞧瞧。”虽然大家心中明白，在东南二三里远的地方有步骑正在cāo练攻城战，但是究竟是怎样cāo练，他们确实急于一看。到了东南城角，果然一种从未见过的练兵壮观，出现在眼前。
在灼目的阳光照shè下，只见勃尔吉讷特带着一群随从，立马在一座光秃的丘陵上，拿一面小红旗指挥cāo练，金鼓声都随着小红旗的挥动变化。大约有三千左右骑兵分成六路纵队，向东北方面奔腾前进，沿路有许多沟、坎，还有用树枝和干草堆的障碍，有的草堆正在燃烧，烈焰腾腾，烟气弥漫，甚至一些要路上还布有铁蒺藜阵。骑兵在浓烟中飞驰前进，一边奔驰一边作砍杀姿势，越过了一道一道的沟、坎和各种障碍，向着一座新修好的城墙奔去。城外有一条用树枝布置的障碍，也就是简陋的拒马。城墙上有许多小旗，城中心有一杆大旗。当进攻城的骑兵到达小山脚时，响起一下鸣镝，骑兵迅速地变为横队，有一部分骑兵停留下来，有一支骑兵向城的背后奔去，分明是要从后面将城包围，防止敌人逃跑。勃尔吉讷特也来到城墙下的远方，用小红旗继续指挥着各股骑兵前进。这时战鼓齐鸣，震天动地，喊杀不断，刀剑挥舞，白光闪闪。当三路骑兵进到拒马前边时，显然遇到了守城敌人的顽强抵抗，一部分骑兵跳下战马，砍开拒马，开辟出前进的缺口。当他们破坏拒马、开辟缺口时，其余在马上的骑兵一边呐喊，一边不断地猛烈shè敌，其中还夹杂着少数火箭。城上城下，杀声震耳。在这片刻间，喊杀声、战鼓声，交织一片，使众人仿佛身临战场，呼吸紧张。转眼之间，三路攻城将士都冲到了城墙下边，一部分弟兄向城上猛烈放箭，另一部分弟兄在许多地方同时爬城，每八个人一组，一个接一个从梯子上去，捷如猿猴。片刻之间，有人首先登城，挥刀乱砍，摹拟在杀伤守城敌人。爬上城墙的战士迅速地多了起来，杀散敌人，下边的人们抓着梯子蚁贯登城。又过片刻，城门大开，所有等候在城外的骑兵冲进城内。飘扬在城内高处的一面辽军旗帜被拔掉了，换上了摩尼军的旗帜。进攻的战鼓声停息了，喊杀声消沉了，硝烟也陆续吹散了。指挥cāo练的将领将红旗挥动，得胜的进攻部队走出山城，迅速地整好队形。
看到这里，众人都不知如何赞叹，只是心中不断起伏。
其实，这里面慕容博还是玩了一个小计策，就是在这些来投的人面前使大将充当教官，而其他的专职教官还有更多，慕容博却不往那边引。有几个好处，一是这些大将充当的教官能力比一般教官都要强，让这些人看到后可以显示摩尼军练兵的能力，更好得收拢来投之人，另一方面，慕容博也提倡过，凡是军中的大将必须勤加训练，指导兵士。
风波恶道：“各位今rì所见者尚系小的cāo演。半月前举行过一次大的cāo演，步骑兵三万余人，附近二十里内伊然是一大战场，殊为壮观。cāo演之后，休息三天，才分遣将领率人马去收取云内、东胜等州。”
戚少商道：“方才全体骑兵闻鼓则进，闻锣则止，一部分弟兄下马爬城，他们的马匹立即有另外骑兵照管。如此整齐严密，虽极迅猛激烈而丝毫不乱，足见训练有素，名不虚传。”
可汗笑了起来，说：“像刚才cāo演的骑兵，也只是才像个部伍样儿，还远远说不上jīng兵。如今咱们这些骑兵、步兵，有一多半都是我辽境后收的新兵。原来的老兵不过四分之一。当然，燕云一带百姓，受苦极深，甘心来投，都不怕死，只要稍加训练，就会成为纪律严整的能战之师。”
这时众来投的将领又看见远处一片营帐里传过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慕容博看见一众人正在向那边了望，说道：“那边很大一片营帐，背风向阳，驻扎着铁匠坊、弓箭坊、盔甲坊、鞍帐坊、被服坊、火药坊、机械坊。今天没有工夫陪你们去看了。只是眼下一则找不到足够多的好的工匠，二则诸事草创，来不及样样着手，只能拣最要紧的先办。本来，我军攻取了西京道之后，各种物资器械不缺，但我们考虑今后战火不会停，物资损耗也快，多储备一些物资器械总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就建立了这些作坊。”
带着这群人基本转了一圈之后，慕容博宣布回城。戚少商、苏遮幕两人在随着慕容博走完这一圈后，都是心中突然一动，被可汗勾起了心事，两人都在看着可汗，若有所思。慕容博下意识地一回头，也看到了这两人，顿时猜到了他们内心的想法，向着两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