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御驾亲征（2/2）

虽然没有捉住敌人的军队，耶律洪基还是兴致很高。他先是登上狼居胥山顶，向四周极目远眺，就见这山果然是形胜之地，视野极其开阔，能望见几百里外的景物。周围的不再青翠的草原绵亘不绝，更远的是望不到边际的沙漠和戈壁，呈现一片黄褐sè。

在狼居胥山南麓大兴土木，修建了一座富丽堂皇的行宫，在此居住。他估计摩尼教要么是向北逃向北海，要么是向西逃向镇州，耶律洪基命令北院大王耶律翰特剌、龙虎卫上将军耶律胡吕各率领十万大军缓缓向北和西两个方向搜索前进。他之所以不急不燥，是因为他知道草原上的牲畜需要在寒冷季节来临前充分放牧才能生存，而自己选这个时机北伐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摩尼教的人要么抵抗，被自己消灭，要么带着牲畜逃跑，自己继续追击，就可以让他们错过放牧的最好季节，打击他们的经济基础。

就在两路大军开拔几天后，突然耶律洪基接到了急报，河懂城失陷。急报是从皮被河城送来的。耶律洪基接到这个急报如同青天霹雳，他根本不敢相信，不能相信，固若金汤的草原上的要塞河懂城怎么会失守？河懂城留下两万兵马驻守，由右将军耶律达不也驻守。耶律达不也素来沉稳持重，应该不会冒险出城进攻，而敌人是怎么样才击破坚固城池的呢？耶律洪基为了防止军队贪功放弃城池追击敌人而导致城池失守，是因为他对城池的坚固度有很强的自信心，现在这种自信开始被打破了。

巨母古城、河懂城、皮被河城这三城，成一条线的分布，都是沿着河流建立的，这些城也都是在进军和回军的路上的必经之地，每一座城池既是一座防御的要塞，又是一座粮仓和水库，保证着大军的补给。现在，河懂城失守，意味着补给线被切断，自己大军如果继续停留在狼居胥山，就有可能被困死在草原上。想到这里，他马上下令耶律翰特剌、耶律胡吕两路回狼居胥山集结然后“班师”。

却说，这龙虎卫上将军耶律胡吕带领十万大军一路向北，直奔北海方向而去，一路上派出不少探马，他有一种感觉，附近就有摩尼教的大军。

从狼居胥山出征向西北有几天，几个探马驰到龙虎卫上将军耶律胡吕麾下，一个军校翻身下马报道：“上将军！前方五十里是乌鲁古河的支流，我们发现有摩尼教的大队人马在河边饮马！”

耶律胡吕一听大喜，问道：“有多少人？”

探马道：“大约几千人。”

耶律胡吕心想，大军进入漠北这么久，才见到敌军的大队人马，饮马的几千敌军应该是断后的队伍，主力就在附近。自己率领十万契丹jīng兵，即使遇到敌人的主力也不惧，这正是将他们各个击破的机会。

当即下令道：“韩涛，听令！你先率领前队一万人马抛弃辎重，先去河边消灭敌人的小队，争取将敌人的主力吸引过来，我再率领大队人马随后接应。”

韩涛领命而去。这个韩涛外号“小黑儿”，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完全靠阿谀奉承，溜须拍马才得到耶律洪基的信任提拔，素为契丹众将鄙视。耶律胡吕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让他当诱饵，引出摩尼教的主力，当然，如果摩尼教的主力不出现，就暂且让韩涛立一功。

韩涛对自己的风险毫无意识。他率领一万轻骑快速直奔乌鲁古河支流，不多时，到了河边，发现对岸果然有一大队室韦骑兵在河边休息，他一见贪功马上下令前队渡河追击对岸的敌军，这条河虽然宽阔，但水不深，战马在有些地方可以趟过。对岸的室韦骑兵也见到了契丹骑兵冲了过去，都纷纷逃走。河对岸是一座山梁，室韦骑兵大部分都逃了过去，少数没有逃过去的被契丹骑兵的箭shè中掉下马来。韩涛正在得意，下令全军渡河继续追杀。他自己率领大队已经都安然过河，后队还在河中流。这时，战局突变，山梁后杀出一大队室韦骑兵，人多得数不过来，快如闪电得来到了契丹骑兵的面前，韩涛见到这种情况，都吓傻了，忘了下令抵抗，契丹骑兵毕竟训练有素，纷纷自发抵抗，但抵挡不住室韦骑兵的锋锐，被杀得连连后退。后方是继续过河的契丹骑兵，被前面败回的兵马又挤进河里，契丹人马在河面上乱作一团。韩涛见到这种情况，终于恢复了意识，拨马就要逃跑，连河中的军队都不管了。他刚拨马的一瞬间，后面室韦骑兵中一员大将弯弓搭箭，只一箭，正中后脑，韩涛掉下马，一命呜呼。shè箭的正是摩尼教大将磨古斯。接下来，契丹骑兵遭到了灭顶之灾，主将阵亡，大军困在河中，被河岸上的室韦骑兵乱箭齐发，尸体塞满了河道，河水都不流。少数败残的契丹人发疯样地向主力的方向逃窜。磨古斯也不过河追赶，而是简单打扫战场，又撤回到山梁后。

耶律胡吕得报，“小黑儿”几乎全军覆没，心想，这个韩涛果然不中用，不过总算探明了摩尼教主力的位置，自己马上赶过去，应该能追上他们。根据常识，人马越多行军越慢。他正要下令，探马来报：“报上将军，皇帝陛下让您回军狼居胥山！说河懂城失陷。”

耶律胡吕大惊失sè，摩尼教主力明明在这里啊，河懂城有两万兵马驻守，是契丹大军在草原上的枢纽，城池坚固，怎么会失守？他并不相信这一消息，认为是误传，想再追杀一阵，但是契丹军一贯军令严明，他不敢违背军令，只能下令全军撤退，自己亲自断后，同时心中也在暗中叹息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