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总坛（1/2）

() 一路向狼居胥山行去，耶律天敌与两个徒弟讨论辽国十万大军北伐却全军覆灭的事情，越讨论越感觉疑惑。他们三人都是好奇心很重的人，就想仔细探察一下辽国十万大军的行进路线。

耶律天敌道：“我在大军北伐时看过来往的文书，知道耶律撒刺竹当时为了补给方便，没有从正南方向走千里戈壁，而是从东南方向上京出发越呼沦湖到草原上，之后又东行了几百里扎营。他们走的路线应该在我们现在的地点的南边不远。我们往正南走走看看。”两个徒弟领命跟随。

向南走了几天后，从空气中能闻到一些火烧过的痕迹，几人感觉快到了，继续南行，越过一道山梁，凝神一看，只见南面一片空地，有一片火烧过的痕迹，地上裸露岩石呈黑sè，草很少，一看就知道是过过火，再仔细寻找，还能从地上找到一些散落的白骨、断的兵器、箭头等物，一些大的木材被烧过后并没有散架，在更远的地方随处可见。这应该是曾经扎营的地方了，在失陷后被一把火连同尸体烧毁了，时间一长，灰烬已经被风吹散了，只留下这样一个遗址。耶律天敌和他的两个徒弟感觉满腔悲愤，内心象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半天说不了话。失败的感觉确实让人难受，而且这次的损失还非常大。

耶律天敌告戒自己要冷静，越是损失大，越要真正弄明白为什么造成这么大的损失。他仔细看了一下现场，对两个徒弟说道：“根据文书写的，耶律撒刺竹当时为了尽快消灭摩尼教，在这里扎营后，留下一部分守卫，自己带领主力去狼居胥山。这个营寨应该是遭到了敌人的袭击，军队基本被消灭。”

苏文艺道：“师父，耶律撒刺竹带兵离开后，是不是敌人趁机袭击了这处营地？然后，耶律撒刺竹丧失了补给，才导致十万大军全军尽没的？”

萧笑天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我总是感觉怀疑，草原上的室韦擅长骑兵作战，不擅长攻打城池。我军十万大军构筑的大寨其坚固程度与城池相比也差不了太多，而且耶律撒刺竹也并不是不会用兵，他一定会留下不少兵力守卫营寨，敌人没有攻城器械，怎么能攻破这个营寨呢？我看是耶律撒刺竹率领的主力先失败了，然后敌人才攻打的这里，因为主力已经败了，守军失去了斗志，所以才被攻破。”

耶律天敌道：“萧笑天说得更有道理，野战不比守城，即使是主力也可能在大会战中被更少的敌人击溃甚至消灭。敌人竟然能够在野战中击败耶律撒刺竹的主力，用的是什么办法？”送到后方的文书从大军开拔开始，就没有再收到过。

几人在草原上向西一直行进，一路上能见到散落的白骨和兵器，在着寂寂寥廖的大草原上透出一种诡异的气氛，更显得当时战况的惨烈。走了不知有多远，到了一处白骨和断兵器最多的地方，这里可能就是当时辽军主力与室韦骑兵鏖战的地方。三个人在这里仔细勘察，力图对战况复盘。虽然战后摩尼教打扫战场，将尸体掩埋，兵器、军旗、帐篷、锣鼓等物都收集整理带走，可毕竟战场范围很大，还是留下一些线索。

耶律天敌发现了几处地上有扎过营盘的痕迹，推测应该是辽军扎的营盘，战斗应该是在扎营后打响的，并非是在行军中遭遇的敌人埋伏。扎好营地后，敌人来进攻。

按照常规，扎好营寨后，即使是草草扎的行营，防守能力比行军中列好阵势要好一些，敌人为什么不在行军途中埋伏，不抄袭后路的大营，而选择与扎下行营的辽军决战呢？更重要的是居然取得了胜利，敌人是怎么到的呢？敌人明显是以不占优势的骑兵兵力进攻草草扎下营寨的辽国七、八万大军。耶律天敌在脑海中想象着战斗的画面，难以找到答案。唯一的解释好象就是摩尼教军队战力太强了。

突然，从西面远处传来萧笑天的喊声：“师父，这里还有战斗过的痕迹！”耶律天敌向西走了很远，也发现了战斗过的痕迹，这里却不是营地的范围，莫非是耶律撒刺竹见到了敌人，离开了营寨主动迎击？他一离开营寨遭到了袭击？耶律天敌自己否定了这种可能，大军离营寨不远，随时可以救援。接下来，三人又探察了营地南面和北面更远处的范围，没有发现激烈战斗的情景，这表明敌人进攻时，营地中的守军没有迎击，战斗在营地内展开，之后辽军一路溃败向东，应该是寻找大营的方向，室韦军一路追杀，在草原上，由于地势空旷，败军很难安然逃回去，如果掉队后可能会四散逃亡，但回到辽国本土的难度太大。如此看来，战斗时会有不少辽军逃亡而出，散落在草原各地，对小股的败兵，摩尼教应该不能做到全部剿灭。解开此战的迷团的钥匙看来就在这里。

耶律天敌将自己的考虑向两个弟子说了，一行人向狼居胥山而行，一路上尽量多遇到游牧民，询问当rì战后败军的下落。大多数牧民都不太清楚战况，对败军的下落都说是在追杀中被消灭了。有的人还是告诉了一些线索，有不少契丹败军在逃跑中落到了草原部落手中做了奴隶。耶律天敌带着两个徒弟，到了一些部落，探访了一些契丹奴隶，私下了解了一些战况，就是战斗时营内突然大乱，传来巨响，战马乱窜，军队无法列阵，这样才大败。原因就不知道了。耶律天敌知道要想了解更多的情况，还是要潜入摩尼教总坛。

三人很容易就到了狼居胥山，萧笑天和苏文艺加入了摩尼教，其中萧笑天加入了光明旗的紫旗，而苏文艺混进了普通的牧民教众中去，耶律天敌没有加入，只是躲藏在狼居胥山旁边不远的一处帐篷中，平时观察总坛周围的地势。他发现，山势并不险峻，但周围很远的范围内视野都很开阔，有利于活动而不利于固守。摩尼教的总坛没有什么华丽的建筑，只有在山上一片低矮的房屋，毫无排场，房屋周围是一大片帐篷，望不到边际。可以推测，如果大辽的军队来进攻，摩尼教感觉抵挡不了，一定会带着帐篷撤退，辽军什么也得不到。那么，自己原来建议的辽军发动进攻，北伐室韦的计划还能不能执行，就有了一个疑问。

摩尼教众饮用的水是流过狼居胥山脚下的一条河流，河流不是很宽，但水流很急，流量很大，这就导致即使在水中下毒的话（耶律天敌也会用毒），不会有什么实质影响，因为要污染这样一条河，可能需要好几十斤的毒药！所以，耶律天敌让萧笑天和苏文艺先不轻举妄动，观察形势，摸清摩尼教的情况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