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摩尼军兴（1/2）

() 这两万留下的战士，慕容复命令一百名摩尼教的老教众去挨个访谈，主要是谈一些轻松的话题，问这些俘虏年龄、家庭、住处的情况，肆机探查辽国的情况，他自己也亲自走访了几十名俘虏。经过详细询问，再与其他教众得到的消息验证后，他终于对辽国内的民族情况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辽国是一个实行民族压迫的军事大国，境内民族众多，有汉、奚、渤海、高丽等族。其中汉、契丹、女直、室韦－鞑靼人数比较多，每一个民族都有自己的来历。

辽国汉族的来源有三种，一种就是五代时中原大乱，中原的汉族人北上避难，当时契丹族刚刚崛起，重用这些汉族人终于成立了辽国，而这些汉族人也慢慢都归化成了契丹人；第二种是辽**队占领中原的幽云十六州后，当地的汉人就变成了在契丹人的统治下，这一类人数量最多，相当于辽国境内其他各族之和；第三种就是在历次对宋战争中俘虏的宋的边境人民，掠到辽国为奴隶，这一类人也有数十万，经常被编入军队作为炮灰来使用。这第三类人经常发生起义，由于缺少外援所以总被残酷镇压。

女直是聚居在黑水流域的一个民族，人数少而又善战，辽国建立后感觉他们是一个威胁，就将女直人中的名门大族强迫南迁到辽河流域，入了契丹籍，称为熟女直，所以后来女直又分生女直和熟女直。熟女直虽然入了辽籍，却也仍然被歧视，受到辽国的不公正对待。

渤海族在历史上曾在辽河流域建立了国家，后来被契丹灭掉，奚也曾与契丹并立，后来衰败后被契丹人统治。这两族的人仍然心怀故国，所以契丹人对他们很戒备，找到机会就让他们遭受损失，把他们的壮丁送到战场。高丽族人数很少，居住地临近高丽国。

慕容复专门询问了关于生女直的事情，因为他曾听说过一句话“女直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这次的俘虏中没有来自生女直的人。摩尼教中的教众却有来自生女直的，慕容复很庆幸，专门和生女直教众晤谈了很久。

生女直占据了整个黑水流域，从靠近室韦草原的地方，到北海边上黑水的入海口，南到鸭绿水，都是女直的地盘，整个生女直共有好几十个部落，女直人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个，又因为居住地区的不同出现了十多个个部落联盟，部落联盟大都比较松散，只有完颜部联盟是个例外，完颜部联盟是整个生女直中最强大的部落联盟，大约有jīng兵三千人之众，其他部落联盟最多有一千几百兵力。这样简单估算整个生女直应该至少有三万多jīng兵。

自从辽国进攻失败以来，慕容博仍然担心辽军再次进犯，摩尼教军数量太少，而辽**队至少有五十万，面对相差悬殊的力量对比情况，慕容博忧心忡忡，他正想找慕容复商量怎么扩大摩尼教军队，尽快杀入辽国境内灭辽，实现自己复兴燕朝的目标。慕容复将调查到的情况都告诉了父亲慕容博，慕容博一听，对这些信息都很感兴趣，两人召集了摩尼教的核心人员一起商议大战后的对策。

慕容博望着帐中的家臣和将领，道：“这次我们大胜，众位出力不少，我们才战胜了不可一世的辽军。我们这次也缴获了辽国不少的金银，我会论功行赏。”

众人听了，都非常高兴。慕容博继续道：“辽国以往与宋交战，总能征集五六十万大军，我们一次消灭了他十万，他还剩四五十万大军，我们现在才有不到十万教众，军队不到两万，众位看看怎么样才能扩大我们的队伍？这是我们的当务之急。”

下面的众将听了后，纷纷表示“此次大胜后，摩尼教在整个漠北声威大振，各部落都很佩服，自己的部落有很多人想要加入摩尼教。”这种情况实际上慕容博早有预料，他的目的有两层，一层是动员现在的教众到自己的部落去扩大影响，另一层意思是引出慕容复的意见。

果然，慕容复道：“在室韦草原上扩大摩尼教众对我们很重要，除了在室韦草原上扩大摩尼教众外，我们这次俘虏的两万战俘可以使用，他们有的是汉族，有的是熟女直，都是一直受契丹人的压迫，他们都经受过军事训练，也可以编入我们的光明旗。”

慕容复此言一出，引起下面一些将领的喧哗，有一个胆子大一些的将领直接问道：“副教主，难道你不想把那些战俘当作奴隶赏赐给众位将领吗？”

慕容复猜到会有人这样问，道：“我们摩尼教的教规早就说了，教中高级人士不能蓄私财，如果给奴隶不就等于蓄私财了吗？”那个将领一想确实是这样，顿时语塞。

慕容博接着道：“我们摩尼教是代表明尊下凡，惩恶扬善，对各民族一视同仁，各民族都是明尊要拯救的对象。这些被俘虏的汉、女直等族战士和契丹人不一样，他们回去后恐怕命是保不住了，所以他们都很愿意和我们并肩战斗，加入我摩尼教，以后我们都是教中的兄弟，奴隶的事情以后不许再提。这些人加入我教后，你们带的兵也会更多，我希望不会听到你们虐待士兵的情况，如果听到，无论功劳多高，决不轻饶！”

经过这次大胜，慕容博在草原上和摩尼教中的声望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众将将慕容博说的话当成了上天的旨意，没有一丝一毫的违逆。

在内部消除了不同意见后，终于，慕容博可以将这两万左右战士编入光明旗。除了这些原来的俘虏外，摩尼教众在各自部落的宣扬，更多的游牧民来投奔。大战之后也就几个月的时间中，四方豪杰纷纷举族来投奔摩尼教，还有一些部落因为离狼居胥山很远，不便过来，比如远在黑水南岸的生女直五国部就派来了使者，希望加入摩尼教后能受到保护。

慕容复看着这些新加入者的陌生而又带着期盼的脸，猜到了他们加入摩尼教的真实目的。一方面，摩尼教打败了辽军，草原上的各部落都看到了摆脱了契丹人压迫的机会，他们都想依靠摩尼教的力量对付辽国，让辽国再也无法压榨他们；另一方面，草原上的部落特别是强部都有不弱的野心，摩尼教能打败辽国，缴获那么多的战利品，他们相信只要跟着摩尼教，也能抢很多战利品。慕容复也知道，他们这样的心态，是无法上战场和辽军死战的，还需要严酷的训练，锻造一支铁军，才能真正灭辽。所以还需要一些更高明的办法来整合现在这个扩大了许多倍，容纳了几十个部落人众的摩尼教。

草原上一些原来不愿意加入摩尼教的大的部落，甚至在鲜卑利亚（今西伯利亚）、北海(今贝加尔湖)、金山（今阿尔泰山）等遥远地方的,比如乃蛮、汪古、蔑儿乞惕克烈等强大的部落都纷纷来投奔摩尼教，特别是克烈部落号称漠北最强大的部落，又因为地理位置过于偏西，主要在燕然山(今杭爱山)一带，所以在狼居胥山等草原腹地一带的影响并不大。这些强部每一部都有超过五千的步骑，实力在整个草原上都是顶尖的。因为力量强大，他们在历次对抗辽国的抢掠中与辽国有过一些小的冲突，吃亏不大。克烈部还两次击溃辽国西北路招讨司的兵马，让辽国西北路招讨司名存实亡（客观上帮助了摩尼教的发展壮大，在摩尼教力量不强时为摩尼教的发展赢得了一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