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水云寨暗流涌动 金羽怒斥水麒麟（1/2）

() 金羽走后，麴老回到云水楼，心想：“一来，若金羽没闯过莽山道，那么寨里可以接应；二来，若金羽闯了过去，那蛊雕岂会不来探探底细。”遂命各巡守今夜加派寨民巡夜。几个巡守各自领命出去没多久，洪麟派人来报：“巡海战船搁浅在黑岩绝壁旁的乱石滩，已经派人拖了回来，六名船工都被吸去骨髓，猪桓和那妇人不知所踪。”麴老便匆匆随报信之人赶去栈桥，他要仔细看看战船受损的情况，对于猪桓，只能任其自生自灭去吧。

麴老仔细检查着巡海战船的每块护甲，这些护甲是永昌号打造的，水火不侵，坚硬无比，但熔炼的技术已经无人知晓，若护甲有丝毫损毁，则无法修复。这巡海战船是水云寨寨民最后关头的救命稻草，若是冥府血骑再度犯境，若抵挡不住，麴老准备用它在海上与九婴殊死一搏，或许可以杀出条血路。

麴老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战船无恙，转念想到猪桓，毕竟是自己的三世孙，而且麴家一脉仅剩这根独苗，他爹临终时知其纨绔，取“麴”的谐音，令其改姓为“猪”，后托付自己好生教养，但自己爱之心切，处处维护，结了今天的恶果，事到如今，悔之晚矣。麴老看着远处正撒泼打滚的甄氏，叹了口气，嘱咐洪麟好生安抚甄氏，独自回了云水楼。

麴老猜的没错，蛊雕回了巢穴，琢磨着水云寨里如何跑得出这样的神人。蛊雕本来脑仁不大，只是本能的发憷：“若是再跑出三五个金甲人，后面跟着三五个天狗，加上麴老的金杵，我岂不是要呜呼哀哉了？！”想到这里，顿觉背后冷风飕飕，当下决定夜探水云寨。

夜sè渐浓，蛊雕盘旋水云寨周围，它不敢靠的太近，打了这么些年的“交道”，水云寨的强弓硬弩都是给它准备的，况且麴老今rì加强了寨门附近的守备，但蛊雕毕竟生得一双鹰眼，寨子里的风吹草动倒是没落下分毫。除此之外，它另有一门本事，就是听凡人的心跳声，高兴、胆怯、恐惧、悲伤都听的出来。蛊雕本就没什么耐心，听了一阵儿，但觉杂乱无章，与平常无异，听的心烦，便想瞅冷子掳来几个守备填填肚子。蛊雕展开双翼，悄无声息的向寨门飞来，哪知未到近前，就被守备发现，随即震天的铜锣声响，强弩如雨般shè了出来，蛊雕无奈，只能悻悻的折返回巢了。

麴老正在云水楼的偏厅召集五老、各团司粮和四个团守商议过冬的一干事宜，听到铜锣声响，知道蛊雕来犯，心中暗暗叫好：“好小子！已经闯过莽山了。”麴老面露喜sè，不慌不忙，举手示意大家压言，继续听各团司粮商议如何安排过冬的食物。谈了一阵，二团司粮齐田便坐不住了，嘟囔着：“你们明摆着欺负人嘛，二团现今没了首领，好欺负是吧！分这点粮，我看饿死几个正好如了你们的心愿。”这一句话如同捅了马蜂窝，几个司粮吵成了一锅粥。没等麴老发话，五老中伍明道拍了拍桌子，慢条斯理的说：“吵吵吵，吵能解决问题？”斜眼瞪着齐田道：“二团男丁本来不多，凑合凑合也就是了，犯得着在这里胡搅蛮缠，这点粮怎么了，寨子里数二团有钱，这不还有几天才封渔嘛，明天还有一个商队要靠岸，进港符文都送前哨了，去找他们淘换啊！”说完又斜着打量着麴老。

麴老知道伍明道这话是讲给自己听得，二团是麴家一脉，这云水楼也是麴家的产业，伍明道这位前帮主的嫡系子孙，本来对麴老就有偏见，这时自然要维护同族利益。麴老不好说什么，用眼神示意齐田勿再多言。分粮一事便在伍明道的暗中指引下板上钉了钉。

吩咐停当，几个团头和司粮退了出去。麴老见已无事，见五老没有离开的意思，正yù起身送客，只听伍明道一旁说到：“如今寨子里的事情不需要我们几个参详唠。”

麴老听出话里有话，问道：“伍兄，此话怎讲？”

伍明道一旁嘿嘿的怪笑几声，说：“今rì你与金羽在房中攀谈许久，金寨托付的事情倒没听你提一个字啊？！看来我们这老几位帮不得你什么忙唠。”

麴老一愣，暗自心中盘算如何编个合适的因由蒙混过去。又听伍明道一旁yīn阳怪气的说：“我看咱们这个寨子夹在冥府和金寨中间，早晚得死个jīng光。”伍明道转头直勾勾的盯着麴老，一板正经的说：“若是你看着我们几个老骨头还顺眼，倒不如把金寨托付的事告知一二，能不能做，做多少，我们心里也有个盘算，回头若是死了人，也不用你一个人扛黑锅。”

麴老知道既然伍明道问起此事，想躲是躲不过了，但金羽反复嘱咐不能对他人明言，心中一转念，倒不如来个顺水推舟，便看着伍明道说：“伍兄这是说哪里话，寨里的事还是得各位仁兄鼎力协助，金羽此来，另有他事，不然也不会走的如此仓促。金寨托付之事，原想等猪桓一事处理停当再跟诸位细细道来，不过今儿伍兄问到此处，我也不便隐瞒，说来简单，金奎风闻冥府血骑正在集结，貌似要一雪莽山道之耻，嘱咐我们近来提防冥府哨骑幻化人形进入寨内，到时里应外合，后果不堪设想。”

“嗯？！”伍明道怪叫一声，眼神一恍惚，头随即低了下来，掏出祖传的玄木烟斗，抽了起来。麴老看在眼里，顿觉有异，似乎伍明道有事瞒着他，再看其他四位老祖，则面面相觑，相互嘀咕着如何是好。

伍明道抽了半锅烟，突然抬头问到：“可有分辨的方法？我是说分辨冥府哨骑。”伍明道见麴老摇了摇头，嘴角一挑，提着声音说：“我料想是金寨杞人忧天了，我这辈子，还没见半个冥府哨骑的模样，我看此事纯属子虚乌有，勿需再议，大家不必挂怀，散了散了。”说罢起身，踱着方步走了出去，其他四位老祖半信半疑的跟着踱了出去。

鞠老越想越觉得蹊跷，这是大事，关乎全寨安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伍明道如此轻率就下了决断，其中必有隐情，若是针对我还好，若是……麴老倒吸了一口凉气。正巧麴掌柜笑盈盈的走了进来，看来刚送走了五老，关了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