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侠(2/2)
老船夫和那尖额削腮者皆浑身血污,模样狼狈不已,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口;那白衣女子身如原状,全身竟是半点血污都没有沾上,一袭白衣胜雪,凌然如仙。她右手微微上抬,引剑诀指着那尖额削腮者,神sè冷到了极点,却迟迟没有动作。
那人已被吓的浑身哆嗦,一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脑海中却是飘忽不定:“这女子如此厉害,怎的还不下手?瞧她这般心狠手辣,莫非是想将我千刀万剐么...还是怜我良心未泯,饶我xìng命....莫非、莫非我长得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她舍不得杀我么?...难道她对我有了情意?...”他正捉摸寻思着,不禁惧意渐散,神sè间渐渐又开始飘飘然起来。
那女子冷冷道:“登陆浪子,不知所谓。”那人只觉醍醐灌顶,大喜过望道:“难难道姑娘你真的...真的喜”话音未毕,那白衣女子冷喝一句:“厚颜无耻!你可知为何寒冰锥没有刺在你身上么?”
那人不知是抽了什么风,只道是这女子xìng情孤癖,还当她真的是对自己有了情意,这只是打情骂俏之语。当下鼓足了一口气提声道:“这、这个我自是知道的,姑娘你是喜欢上我了对不对?”
“扑哧”一声,柳丝丝再也忍耐不住,双手捧腹大笑出来,刘伝山不明其里,不过也觉得颇为有趣,便也跟着笑了起来。尖额削腮者恚怒难当,但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对他们二人狠狠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笑什么?”
柳丝丝好不容易收敛起笑容,道:“你都死到临头了,还做你的风流梦。我看你身上也少不了一个大窟窿!”
那白衣女子森然道:“因为挨了冰锥的可以活,你必须死。”尤其是最后四个字,一字一喝,直把那人的汗毛都给吓得倒竖了起来,话音刚落,只见一道白sè利芒自她指尖迸发而出,直穿那人咽喉,只见血溅八步,那人退步便倒,眼看是活不成了。
柳丝丝不禁一阵错愕,她本就看出那七支冰锥势头虽厉,但却故意避开了胸腹等要害,虽然血溅当场,惨况吓人,但并无xìng命之忧;但万万想不到,她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真的将那人击杀了。不禁心中生起一股漠然寒气。
那白衣女子环顾场上,全然一副不已萦怀的模样,回身望向那老船夫,神sè微敛,从怀中取出一袋银两道:“劳烦丈人载我去对岸罢。”
那老船夫连连跪地磕头道:“仙女饶过小人xìng命已属缴天之幸,哪里还敢收什么银两呐...”
那白衣女子喟然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你执意不肯载我,那便罢了。这银两你暂且收下罢,嗯...权当rì后其余客商的摆渡路费了。”
那老船夫唯一迟疑,刚一伸手接过那袋银两,忽然只觉得一股寒风扑面而来,一道白影一拙,瞬息之间那白衣女子已傲然凝立川面,双足轻点,凌波步玄,如蜻蜓点水般踏江而行,转眼间只剩下朦胧背影了。
那老船夫突逢大变,转系之间已死伤七八人,他一生贫苦哪里见过什么大世面,当下吓得手足无措,双腿发软,满身血污也无心擦拭。
柳丝丝拉了刘伝山,上前恭敬道:“劳烦丈人载我们去对岸罢。”
老船夫摆手叹道:“二位还是找别人去罢。”
柳丝丝哼了一声,俏容道:“你既然已经受了银两,怎能罢工?”
老船夫疑道:“我哪里受了你们什么银两?”
柳丝丝道:“方才那女子说rì后商客的摆渡费她都先清算给你了,难道不是你受了银两的么?”
老船夫一时语塞,过了半晌喟然道:“好罢好罢,老头子我载你们去对岸。”
苍川江面,烟波淡然如纱,一叶轻舟缓缓北行,舟前站着两个人影,舟尾一名年迈摆渡人撑竹而行,不多时便没入了雾霭茫茫中,再也瞧不见了。
舟过对岸,柳丝丝淡淡一笑道:“请问那女子付了您老人家多少银两啊?”
老船夫从怀中取出那袋沉甸甸的钱袋,放在手中细细掂量一番,说道:“嗯,错不了,六十二两银...啊是金子,是金子呐!”
柳丝丝从怀中取出同样的一包鼓鼓的钱袋,递过去道:“喏,劳烦清点一番,本姑娘这是多少银两。”老船夫接过钱袋,掂量后道:“也是六十二两...哎呀,竟然也是金子!”
柳丝丝微微扬起玉脸道:“这六十二两黄金便是摆渡费了罢。”老船夫大叹一声,连连摆手道:“哎哟喂,哪里要得了这么多啊,半两纹银足矣。”
柳丝丝娇哼一声,面带薄怒,冷道:“你当本姑娘是什么人?这可由不得你,你既然载了本姑娘,就一定得收下这六十二两黄金为酬!”
老船夫还yù相拒,只见柳丝丝眼sè微沉,大有怒sè,便不敢再语,踌躇半晌后说道:“既然姑娘要这么办,我也没办法。只是方才那位姑娘有言在先,那六十二两黄金权当rì后客旅路费...不如这样罢,二位的六十二两黄金,就当那位白衣姑娘预付了如何?”
柳丝丝嫣嫣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老船夫手中拿回自己的钱袋,说道:“既然这样,那也好。老丈人,我们告辞了。”于是携刘伝山一道,快步下船北去了。
那老船夫望着他二人的背影渐行渐远,终被古道淹没,不禁喟然长叹,歇坐于船头,将今rì一事尽数回想一遍,这才方觉其中善意,一时间愣然神往,老泪莹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