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上海(1/2)
() 三天后,庄崇先等人回到了省城,随着他们的到来,一个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军情处。
成培光死了,这个由军情处全力保护、折损众多人手的重要目标还是死了。
但,不是死在运送他的火车上,而是死在了上海特工总部七十六号的大本营里,死因是心脏病发作。听着吴老六津津有味的讲述,林笑棠感到他的话语里透露出压制不住的兴奋和幸灾乐祸。
“咱们军情处为了这个人,损失多少兄弟,不说别的,就说咱们行动队,就减员了一半,七十六号这帮废物,人刚交给他们没多久就一命呜呼了,还想瞒,瞒个屁,也不看看上海那十里洋场是能瞒得住事的地方吗?”
阿祥和吴老六碰了杯酒,“那七十六号这次丢人可丢到家了。”
“可不是”吴老六一饮而尽,“你们是没看到晚上吃饭的时候丁默村和李士群那两张黑脸啊,呵呵!”
林笑棠默不作声的喝着酒,他隐约感觉到,成培光的死因并不简单,或许是苏全胜的死真的已经开始起作用了。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林笑棠开始无所事事,情报科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任务,生活又变成了三点一线,每天下班后就和阿祥、吴老六等人斗斗牌,喝喝小酒,rì子也算过得惬意。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快要过年了,作为林笑棠来说,最难捱的就是这段时间,因为没有地方可去,也没有人可以陪自己过年。
今年省城的冬天也是格外的冷,一个月的时间不到,竟然下了两场雪,虽然并不大,但依然让人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过年前几天,聂启康出人意料的来办公室找林笑棠,这让林笑棠很是诧异,虽然一起工作了一段时间,但两人的相处一直很平淡,仅仅是同事而已,除了公事别的一概不交流。在整个军情处,能和他说上几句话的人也并不多,他给林笑棠的感觉就是两个字:孤傲。
聂启康的来意很简单,他是代替庄崇先来征求林笑棠的意见。这两天,有一个北平来的中rì商业发展考察团要来省城,行政公署要派人接待,军情处呢,照例要派人随队监督,换而言之也就是过年要加班,全处也只有林笑棠是孤家寡人一个,所以各位长官一致推荐他为不二人选。
林笑棠暗自苦笑:笑话,还有的选吗,各位大佬美其名曰征求自己的意见,其实也就是给个面子通知一下,自己如果真是拒绝了,那可就真是给脸不要脸了。再说,自己本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在哪过年不是过啊。所以,林笑棠很痛快的应下了差事。
聂启康见林笑棠答应的如此干脆,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所以积极的帮林笑棠争取了一点福利,就是可以跟随考察团一起到他们的下一站上海,林笑棠将他们送到目的地就万事大吉了,可以在上海玩几天,处里报销食宿,别的就得自理了,只要在假期结束上班前回来就行。
于是林笑棠的新年忽然变得内容丰富起来。
大年二十九一早,林笑棠特意换了一身崭新的行头,跟随行政公署的欢迎队伍来到了车站,在人群中,林笑棠赫然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阿祥,你怎么来了?”
阿祥哭丧着脸,“你以为呢,本来是我阿叔的事,他去逍遥了,让我来顶缸了。”
林笑棠叹着气拍拍他的肩,“好兄弟,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我而来的。”
“滚”阿祥没好气的推开林笑棠,“大过年的,我放着一家老少不能陪,跑到这儿来喝冷风?”
“行了,你是省城商界的青年俊杰,你阿叔不在,还指着你挑大梁呢。”
正说话间,汽笛声响起,火车进站了。
来的总共有八个人,其中五个都是rì本各大株式会社的代表,另外三个,有两个是华北政务委员会的陪同官员,还有一个是翻译。
行政公署的接待官员与考察团的众人一一握手、互致寒暄,随后林笑棠和阿祥也与他们一一见面握手,当介绍到其中一名陪同官员时,林笑棠的心里一动,“周思静,竟然是他?”
由于厨子之前的叮嘱,所以林笑棠特意留意了他,四十岁左右,气质儒雅,戴着一副黑sè的圆框眼镜,交谈和举止彬彬有礼,但腰板挺得分外的直,似乎还有些军人的作风和气质。
中午,在接风洗尘的宴会上,林笑棠才了解到,这个考察团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探查省城附近各种矿产资源的,其实也就是rì本人针对中国的一种变相的资源掠夺,名义上是中rì共同开发,但矿山处于rì军占领区内,就算是南京的大佬们前来也未必能分得一杯羹吧。
两天中,林笑棠和阿祥陪着考察团出没在省城附近的荒山野岭里,rì本中有专门负责勘探的人员,也带了一部分仪器,他们对感兴趣的地点进行了详细而缜密的勘测,期间林笑棠有意识的和翻译走得很近,通过他了解到rì本人感兴趣的一些资料,并将rì本人特别标注的地点记在脑海里,晚上回到家后,再默写出来,之后,林笑棠将写出来的东西转给了厨子,林笑棠想,这或许是他们所需要的。
然而,厨子告诉林笑棠的,却更加令他震惊,周思静曾是二十九军的参谋,也就是当年出卖赵登禹将军的内jiān,就是他将赵将军的撤退路线提前泄露给了rì军,才使赵将军所部陷入重围。
厨子特意告诉林笑棠,这份情报,***方面已经证实,绝对可靠,为此他们付出了两名潜伏者的生命。
之后的行程里,林笑棠开始有意无意的观察周思静,渐渐发现他的确和别人有些不一样。例如,他每天的着装始终很整齐,皮鞋永远擦得锃亮,就算是爬山也不例外,看得出这个人很爱惜羽毛,另外,周思静jǐng觉的有些过分,步行的过程中,总喜欢走在队伍的最中间,下车的时候,也总要最后一个下车,下车前还要东张西望一阵,确定安全后才会放心的下车。林笑棠最后的结论是,这是一个非常小心的人。
大年初三,林笑棠们一行人踏上了开往上海的列车,阿祥长出了一口气,“累死我了,这几个rì本人只晓得钻山沟,我几时受过这样的罪呀!”
林笑棠整理好行李,一下倒在车厢的卧铺上面,“祥少爷,别想那么多了,就当锻炼身体好了,马上就要到上海了,那地方适合你啊。”
阿祥噌的一下坐起来,“有几个不错的地方啊,我带你去开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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