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死里逃生(1/1)
() 林笑棠感到自己像是被一股暖流包裹着,飘飘荡荡,不知道要将自己送往何处,身上的伤口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这时候的他,只是安静的睡着,心里默念着这场好梦千万不要那么快醒过来。但,期望总是事与愿违,林笑棠只觉得一股凉凉的水流拍在脸上,他下意识的张了张嘴,鼻子里却顿时被水塞满了,他的鼻腔和喉咙被突如其来的窒息感刺激的强烈咳嗽起来,好一会儿,那种难受的感觉才渐渐消退。林笑棠勉强睁开双眼,刺眼的阳光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身下是密密麻麻的鹅卵石,咯着他身上的伤口,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视线终于慢慢清晰起来,他这才发现,自己原来被水流冲到了一片河滩之上,不远处,依然是一眼望不到劲头的树丛。林笑棠想用手将身子支撑起来,但浑身上下使不出一丝力气。一阵犬吠声由远及近的传过来,这让林笑棠一愣,但随即苦涩便占据了心头,只听“簌簌”声响,草丛一分,钻出来一只黄褐sè的猛犬,径直来到了林笑棠的脸前,伸出鼻子在林笑棠的脸上不停的闻着,林笑棠顿时感到一股腥味扑面而来,他再也坚持不住,又陷入了昏迷之中。恍惚中,好像是一个婀娜的身影来到自己的身边,林笑棠努力的向看清她的面目,却徒劳无功,那身影轻抚他的脸庞,林笑棠感觉到说不出的嫩滑和温柔,但转眼间,那触感似乎变化了,变得冰冷而生硬,林笑棠定睛一看,确是一支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头部,他一愣,却看到那拿枪的手的主人,赫然便是庄崇先的面孔,他的脸狰狞却充满了得意的笑容,忽然,庄崇先的脸庞扭曲了,转瞬间变成了渡边正刚那令人作呕的黑胖脸,他手中拿着一把寒光四shè的钢刀,狂傲的叫喊着,将刀劈向林笑棠,霎时间,一片红sè遮住了林笑棠的视线。林笑棠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他猛的坐了起来,却不慎扯动了身上的伤口,顿时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痛哼了一声。林笑棠只得慢慢的躺下来,他费力扭头看看自己所处的环境,却是一愣。这是一间破旧的用圆木堆砌成的木屋,现在应该是傍晚时分了,屋里并没有点灯,光线显得很差,屋里凌乱的摆着一些粗糙的木制桌椅,墙壁上还挂着几根生满铁锈的猎叉和铁矛,而自己正躺在靠墙的一张木床上,堆满了厚厚的稻草,自己的身下竟然还铺着一张看不出原来形状的兽皮,屋子里充满了一股山林间草木和泥土的清香,其中还夹杂着很浓郁的米香味儿,似乎是从门外传来的。忽然门口一个黑影一闪,一条黄褐sè的大狗钻了进来,林笑棠仔细一看,这似乎就是自己在昏迷前看到的那只黄狗。黄狗毫不客气的跳上木床,这把林笑棠吓了一跳,但他浑身也使不出一点力气,只得看着那颗硕大的狗头贴近自己的脸庞。黄狗伸出血红的舌头,在林笑棠的脸上轻舔了几下,这让林笑棠毛骨悚然,但黄狗似乎对他并没有恶意,它用头轻轻蹭着林笑棠的脸,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它一转身,跳下了木床,跑到门口,冲外边“汪汪”叫了两声。门口人影晃动,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走进来,看到林笑棠睁大着充满疑惑的双眼看着自己,他不禁一笑,“你醒了。”那汉子虽然留着一脸络腮胡子,但看面目年纪并不大,也就是三十岁左右,古铜sè脸庞,眼睛又大又亮,脸部线条棱角分明,尤其是他的鹰钩鼻子,分外显眼。那汉子冲屋外喊了一声,“老莫,他醒了,你快过来看看。”门外应了一声,随即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闪身进屋,他身材jīng瘦,背部有些佝偻,鼻子上还架着一副少了一条腿的圆框眼镜,由于眼睛不是很稳当,他不得不不时用手扶一下镜框。莫姓老者走到木床边,用手摸摸林笑棠的额头,他的手很粗糙,但很温暖,他点点头,“还好,烧已经退了。”莫姓老者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林笑棠身上的各处伤口,“还行,伤口没有继续溃烂,继续用药就行。注意休息,一个月管保好。只是伤好之后会留疤。还有,这小子失血太多,咱们也不可能像医院一样给他输血,只能多补充点补血的药物了,康复时间会长一点。”鹰钩鼻汉子呵呵一笑,“老莫,你的草药还真管用!”老莫一撇嘴,“那还用说,老子在这山里转了二十年,靠着这些草药救活了多少人!”鹰钩鼻汉子赶忙点头,“那是,这方圆几十里地,提起你莫神医,谁不得挑大拇指啊。”说着,鹰钩鼻汉子一弯腰,从床底下摸出个小罐子,“老莫,一点心意,蛇胆,你用得着!”老莫眼一亮,刚想去接,却又缩回了手,“不成,这要让我家婆娘和我那闺女知道了,非得骂死我不可。”鹰钩鼻汉子也不和他啰嗦,一把将罐子塞到他手里,“你是拿蛇胆入药,治病救人,嫂子她们说你干啥,来,拿着,再说了,这是我给的,回头我跟她们娘俩打招呼。”老莫不住的用手摩挲着罐子,一双浑浊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一个劲儿直点头。送走了老莫,鹰钩鼻汉子转身回来,手里端着一个粗瓷碗,他将林笑棠扶起来,背后垫了张被子,他端起碗,“来,喝点粥,老莫说了,这两天吃的清淡点,等过了这两天,我给你打点野味好好补一补,咱们这山上,什么都有!”说着,他拿起勺子就要喂林笑棠喝粥。林笑棠感觉身上有了些力气,赶忙抬起手,“大哥,我自己来。”鹰钩鼻汉子哈哈一笑,“得了,别逞强了,等你的伤好点了,你再自己吃,再说,在山里粮食金贵的很,就冲你那受伤的手别再把我的粥弄洒了,呵呵!”林笑棠无奈,只得听从鹰钩鼻汉子的话。两人边吃边聊,林笑棠这才得知自己来到此地的经过。原来,鹰钩鼻汉子姓关,是山里的猎户,平时就独居在这山上,那一天,他到山里打猎,走到河边时,发现了被河水冲到岸边的林笑棠,就将他背了回来。至于那个老莫,是山下村里的村民,也是附近唯一的一个医生,关猎户将他请了过来给林笑棠疗伤。说到这儿,关猎户的眼神有些复杂,他盯着林笑棠说:“老弟,你身上大大小小一共二十多处伤口,大部分是刀伤,背上那处是被炸弹的弹片刮伤的,老莫当时一见,吓得直咧嘴,说从没见过受这么重的伤还能坚持到现在的,你当时有好几处伤口已经感染化脓了,而且一直发着高烧,你知道吗,你这一昏迷就是三天三夜,好在老莫手段高明,愣是将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林笑棠心下恍然,费力的冲关猎户拱拱手,“关大哥,您对我是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容我rì后报答。”关猎户看看他喝完了粥,就将碗放下,“老弟,这些都是小事,你不必放在心上。看得出,你不是一般人,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替rì本人做事的?”林笑棠一愣,但随即正sè道:“关大哥,您是我的恩人,本来我不应当对您隐瞒,但我身上牵扯的关系实在太大,我不愿牵连到您,请恕我不能将前因后果详细告诉您。不过,我林笑棠向天发誓,我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中国人的事情,就连我这身伤也是拜rì本人和汉jiān所赐,这点,请您放心。”关猎户用古怪的眼神看看林笑棠,继而哈哈大笑,“好了,老弟,我明白,其实从你身上的伤我就可以看出,都极像是rì本人的武士刀造成的,武士刀狭窄而长,跟咱们中国的兵器差别很大,我只是想问一问,证实心中的猜测而已,你别往心里去。我关伟也是堂堂的中国汉子,不会出卖你的,你就安心在我这里养伤!”“关伟!”林笑棠长大了嘴巴,一句话脱口而出,“关大哥,您就是、就是学生关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