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谁人娶双燕（1/2）

龙离我追着皮安安离了汉镇不久，伏看山与龙三便出现。两人骑马谈笑，不止没有找人的急切，似对早已知晓的江湖大事全不放在心上。二人驻了马，听失了家业的人骂天怨地，瞧着他们擂胸顿足。幸运的人，本还在幸灾乐祸的人，看了突然出现的二人，有了jǐng觉，便急煞煞回家去照看着，怕哪位爷爷又一个不高兴了，把他家也一把火烧了。

伏看山轻勒马缰，马儿似有应答地轻啸一声，四蹄答答踩了几下，便转头往街外去。龙三叫到：“伏看山，你这个老儿有些意思！热闹也不看，急什么？”龙三打了马，跟上他这般问。

伏看山淡然道：“我活了这把年纪，还有什么热闹是没瞧过的？你倒是有些意思，该看之事不看，该上心的也不上心，亏你还是龙庆坊的当家，是人家的爹！”

“今rì你的话倒是挺多，不过话说得不对！龙庆坊怎么了，当家的又怎么了，你说的那个人家，哪个敢惹她？她龙三龙三的叫着我，看来是把你当她爹，也能听些你的话。再说这龙庆坊大了，我就得rìrì守着，天天瞧着？当家的也要睡觉，也要吃喝！老子倒是觉得像这些街市上的小事有意思。你没看见那些生怕失了小家当的人？看他们模样，你还觉得那龙庆坊了不起？要是哪一天，龙庆坊也没了，我一个龙三够死不够死？老小子，你听老子说话没有？”龙三说得热闹，可伏看山的马似乎跑得快。他紧赶马又追上去，“我说你这个老小子就真不把我这个当家的放在眼里？”

“你都没把自己当回事，我又何必讨那个嫌？不是先前说了吗，我活了这把年纪，也不图你！”

龙三听他说这话，大笑几声，说：“这话倒是不错，老子都不图自己，你还图个屁！外人只认为老子坐拥天下似的，他们知道个屁！什么叫坐拥天下？那个皇帝老儿也只不过坐拥了比他的屁股多大了些的一把龙椅。更何况老子的椅子也比那皇帝老儿的小多了！”

也不知为何，他说完这话，伏看山一勒马，突然人就在马上直了起来，往远处瞧着，心里也翻着才先那话：“我图什么？图什么才能补偿我刑家世代的付出？我也与那些流离失所之人并无两样，同样的丧家之犬！”也不知是否到了伤心处？伏看山突然一声长叹。

龙三的马早轻了蹄，安静地站在伏看山身后不远，他的脸上也莫名严肃起来。

江湖上的事，他心里清楚。也许不如伏看山知道的多吧！最起码他自己心里这样认为。可他却因为不知而庆幸许多，他很明白一个道理。那便是知道的多不是好事。倒不是他怕祸害，只是不想多cāo心罢了。

隔了些时，伏看山回身对龙三说：“今rì三月十四，还有两是便是十七。华山大会是开不成的，你回洛阳吧！”他说这些时，龙三怎么看来也不像是在玩笑。只是他虽平rì里不够尊重，却也不会这般安排自己。龙三心想：“怕是这个老小子真有天大的事了，往rì的气度全然没了。今rì这一声叹，也不知会叹出些什么吓人之事来？”他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道：“伏看山，你个老小子今rì却来指使我了？等我回了洛阳就对人说，以后这龙庆坊的事我龙三是不管了！好叫他们有个屁大的事都来烦你！”

龙三调转马头，绝尘而去。

伏看山还等在小山头上。自言到：“要是龙庆宗能如你这般，他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山头远处一条小道上，一骑烟尘向着伏看山来。他也并未往那方看一眼，似早知有人会来。

来的马似有灵xìng，被勒得扬了前蹄，也不嘶叫一声，落下的前蹄也极轻。马上人跪在伏看山马下：“皮安安一行人确是往华山去了，他们还带着此镇上绫罗阁的一个叫葛儿的jì女。”来人未听伏看山说话，便继续说，“大小姐一行人是追着皮安安去的。”这名龙庆坊的哨子说完了两件事，却还留着肖子鱼一行的事未说。他明白，知道的不一定要说。除非伏看山想问。

伏看山确实不想问其他的，抬了头看让太阳照得有些黄灿灿的那些草树，一时倒认为它们来得安逸得多了，只管chūn来了便猛着力气往上长，哪里有一点顾虑？

来的哨子看伏看山不再想知道别的，安静上马走了。这便是龙庆坊的哨子，他们知道的远比主人想知道得多，但只说主人想知道的。伏看山夹马走了，他要一直远远跟着皮安安。

黄昏时，龙三行至烟云庄。

见天sè已晚，也不想太赶着回洛阳。翻身下马，咚咚往大门上敲。刚敲了两下，门里便有响动，该是守门的人十分jǐng醒。

门开了，龙三也不与人打个招呼。径直往里走，把手里马鞭反手递给开门人，问：“林东楼可来了？”

开门的叫李二，在宫守了一辈子门。龙三来这烟云庄多了，他当然认得。赶紧回龙三的话：“姑爷今rì午时回来的，与老爷喝了酒。半下午，老爷、小姐和姑父一道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