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话唠白八哥(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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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小舅起床发动三轮车准备去大河收拾庄稼,珺儿然儿闻声非要跟小舅去不可。早上的天儿挺凉快,于是老袁就和两个孩子坐上车打算随小舅一同前往。这时,小花猪跑了出来。起初冲着老袁他们哼哼。小舅没理它,开车就走。小花猪跟在后面跑,“吱吱”叫着,声音像哭喊,。
“爸爸,小花猪是不是想和我们一块去呀?”然儿问道。
“去,回去。”小舅停车下来驱赶着小花猪。
小花猪围着车转圈,死赖着不走。
“舅姥爷,要不就带上它吧,多可怜呀。”珺儿央求道。
小舅没办法,揪着小花猪的后脖梗扔到车上,径直朝村东头驶去。
大河位于村子最东面二十多里处,曾是这片土地上最大的一条河流。在老袁记忆里,大大小小的支流有好多个,滋润着村东部大片良田,成为家乡主要农作物和粮食产区。大河主干冲积出宽阔的白沙地,两侧是绵延几十公里的茂密树林,各种树木植被交错丛生,朵朵野花争奇斗艳。一到夏天,各种鸟禽云集于此,白天鹅、黑天鹅、红顶鹤、雉鸡、八哥、野鸭等,还有听别人说起的奇特的蓝顶鹤、凶猛的绿头鹞、食肉鹦鹉、河中美丽的跳舞鱼、丑陋的鲶蛇鱼等。据说食肉鹦鹉和蛇鲶鱼是两种恐怖的动物。食肉鹦鹉以啄食活物身上的鲜肉为生。最可怕的是蛇鲶鱼,这种鱼属水陆两栖动物,头扁口大,身体圆长,粗细和普通蛇差不多,最长可达10-12米,通体长有长长的十二道如刀片状的锋利锯齿状硬片,当地人俗称“十二拉子”。主要以河中各种鱼类为生,有时从河中出来吞噬牲畜,并有过吃人的记录。在攻击猎物时,甩动身躯,用锋利的硬片将猎物拉伤和拉死,再整吞进肚里。它的躯体极具伸缩xìng,在吃大型猎物时,身子能迅速膨胀。绿头鹞是它的天敌,所以村民就捕捉绿头鹞,加以驯化,到大河时带上,十二拉子鱼就不敢出现和靠近。不过多数十二拉子鱼体型很小,不会对人畜构成伤害,长十几米的很多年前有人见过,后来再也没出现过,而且它平时主要呆在水里或淤泥里,除非人畜离它太近,它感觉受到威胁,并在饥饿时才会攻击人畜。儿时的大河就是那么的美丽和神奇,不知道现在的它会是什么样子?
车沿着笔直的土马路颠簸着向东行驶。夏天的太阳总是比人起得早,虽是晨初,天已大亮,老高的旭rì如孩子般粉嫩的脸,小风吹过,携带着清爽cháo湿的空气扑鼻而来,沁人心脾。两侧是一望无际的刚刚收割完的麦田,行至一半到了曾经的水田地段,但已没有了水,没有了绿油油的稻浪,变成了旱地,种上了其他农作物。记得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家庭联产承包刚刚开始,压抑了许久的村民一下子迸发出无穷的劳作热情,一到夏秋时节,田野到处充满着人们的欢笑声和牲口的嘶叫声,小麦香稻一车车从田间地头拉向打场,一片繁忙喜悦的景象。一首《希望的田野》真情而又真实的还原了那个激情火热的年代,让人一辈子都忘不掉。老袁不知多少次向孩子们描述过那个年代收获的情景。
珺儿和然儿坐在车里,手紧紧把着车帮,身子来回晃动着,满脸兴奋的样儿。小花猪被车颠簸的一会儿起来一会儿倒下,好玩极了。
“小舅,大河的水还有没有?树林还在不在?”老袁大声问道。
“十好几年前河里就干了,河两边哩树林也砍光了,村里住上了庄稼。山里面哩树不好弄,很少人去砍,和早年差不多。这两年人工种植,加上上边派人检查治理,河东哩树又长起来了,大河哩也有了水,跟过去没法比,可好歹是保住了。上边下了死命令,咱村以东一寸地都不能乱占乱用,这是红线,宅基地往岗上批,年轻哩都上了岗上,村里剩下哩差不多都是老住户。”小舅说道。
还好,老袁心想,老天保佑,给后人留点东西吧!
车摇摇晃晃慢了下来,距离大河越来越近。前面是一片白沙土地,车驶离主道向南拐入一条小路,路面松软,车“嗒嗒”冒着黑烟,蹒跚行进,又朝东走一截停了下来,环视四周,红薯、土豆、花生等此类的农作物散布其间。
小舅跳下车对老袁说道:“你带孩子们去玩吧,我锄锄地。前面就是大河,我年轻时候常到这儿打猎。可别让孩子瞎跑,这几年动物多起来了,注意着点儿。要不是国家禁止,我今儿就背上猎枪带你们打猎去。”
老袁他们和小花猪跳下车向东走去。老袁小时候常跟着大人来这里玩耍,小舅没事儿就扛着猎枪在周围打猎。早先一进大河地界,先是一大片一大片稻田,然后是纵横交错的水塘和小河,堤上种着用来编织篮筐的水柳,接着是果林,挨着果林便是茂密的树林,穿过树林就是大河。现在脚下空旷的沙土地就是当年的密林处。可如今,稻田、水塘、小河、水柳、密林只存留在记忆中。向东望去,不远处是由北向南走向的绵延山丘,山头被罩在葵花sè的rì光里,自山脊至山下是青翠的山林。走了一二百米,脚下变成了白sè的沙地,再往前,一条明亮的河流映入眼帘。河水泛着粼粼的金sè光静静向南流淌,没有明显的岸堤,只有远看才能感觉到两侧缓缓向河中倾斜。河边长满各种各样的水草,紧紧固定着周遭的水土,岸上盛开着各sè各样的野花。河水宽深不一,最宽处有几十米,最窄处六七米,最深处幽蓝不透,最浅出清澈见底,形sè各异的鹅卵石铺满水底。河东岸是与河水携手相依的人工林,与山林交融一起,愈加显得郁郁葱葱。久违了大河,久违了树林,老袁感叹道。
“爸爸,你看,那边好多鸟。”珺儿指着北边一处宽宽的水面大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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