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老僧（1/2）

方圆丈余宽的练功场，尺宽的的青石铺就，三面围绕着厢房，最前方面临悬崖，在悬崖边上的土壤中傲然挺立一株老松树，老迈持重，枝干挺拔，枝叶茂密。

此时，练功场上一名身着月白sè僧衣的老僧正如金刚发怒，一拳一脚的将“伏虎拳”刚猛强劲的施展出来，呼呼作响，一招一式娴熟稳健，似乎正与一头猛虎相战，真有种出神入化的感觉。

一套伏虎拳几十招式不过须臾片刻老僧就耍了一遍，收势在老松之下，老僧呼气匀匀，竟无喘气姿态。

老僧生的目慈神祥，目光深炯，脸sè红润如婴儿，只是双眉尽白，神态安宁祥和，绝非一般普通人能装出来，这老僧是这菩提寺的高僧，法号玄澜，主持菩提寺已经长达三十年，已逾九十高龄。

他手上捻着一圈檀木念珠，念珠朱sè红润，光洁无比，显然被打磨了几十年。

玄澜法师腰杆挺直，望着那株苍松，怔怔半响，脸上蓦然间纠杂出一分无奈之感，拨捻念珠的手指忽然一停，刚刚的那种浑然天成的安宁祥和气质崩然而溃。

厢房的门此时缓缓的推开，快步走进了一个身穿灰白僧衣的小沙弥，手中正捧着一盏古旧sè的黑sè老灯，匆匆的走到玄澜法师面前，蓦然惊见玄澜法师紊乱的气息，惊讶的道：“师傅，你怎么了？”

这是小沙弥第一次见到玄澜法师一如凡人那般无法安宁心神，怎能不惊？

玄澜法师听到小沙弥的声音，淡淡的道：“孔琳，你觉得师傅修炼到现在境界，心中已经放下了执着，归一玄门，超脱生死了？”

小沙弥听师傅此话并非谈论佛语，不知所解，在他看来，师傅修炼佛法八十余年，深得大乘小乘佛法jīng髓，已经是当世的活菩萨，如密宗活佛一般，无法超越。

“弟子不解师傅话中禅机。”小沙弥虽不知玄澜法师话中意思为何，不过玄澜法师话中有话他还是听得出来的。

“师傅心中还有两道执念未曾放下，第一道执念便是生死，第二道则是情爱，这两道执念在师傅心中始终未曾离去，无法超脱到我佛空行净土，无量宫中。”玄澜法师微微摇了摇头，此时竟如普通凡人那般脸上挂着一丝迷惘和失落。

小沙弥正不知何解，玄澜法师转过身来，瞧了一眼小沙弥，目光落在小沙弥手中那盏古灯之上，眼中逐渐复又升起一丝希望：“古佛灯已经擦拭干净了？”

小沙弥伸手将古佛灯交给玄澜法师：“师傅，都已经擦拭干净了。”

玄澜法师接过古佛灯，灯身黝黑浮着乌黑光亮，并无雕饰，灯盘成莲花状，每一瓣莲花都栩栩如生，其中端坐古佛化身，神态祥和，蕴含莫大的智慧在里面，灯盘zhōng yāng一处就是莲花灯芯，空荡无一物。

“燃灯古佛主过去，看来我得将生死托付于过去。”玄澜法师将古佛灯复又递给小沙弥：“将古佛灯送进我的禅房，我要去会一会老朋友。”

玄澜法师不知何时已经恢复到那种高僧之态，目光炯炯，闪步沿着厢房木门穿过，几个纵步，玄澜法师已经出现在菩提寺宽阔的场院之中，院中树影婆娑，空寂无人，令人有种森冷之感。

玄澜法师向左右的老树看了一眼，选定一株老树，提步隐藏在老树身后，默然无声。

半响之后，厢房一头敏捷的闪过来一条身影，这条身影落在场院中，正想张望，便被一条影子拖入树后。

玄澜法师小声示意小沙弥道：“待会儿，有两人来，你出手将他们击晕，切记他们手中有枪！”

小沙弥听到玄澜法师的言语，惊了一跳，他可知道枪究竟为何物。

“你暗中偷袭，出手必中，这样就用不着害怕枪械之物。”玄澜法师此时双目微微放寒，仿佛一尊夜叉，没有丝毫的老态，尽显绝世高手之态。

小沙弥蒙蒙点了点头，这才缓缓压制住心头害怕，聚jīng会神的盯着场院。

片刻之后，一前一后的两条影子大步流星的落在了场院上，看这两人的身手定然是练家子，两人都较为年轻，略高一人低声说道：“那老秃驴功夫了得，我们几次都没有得手，这次让老秃驴尝尝子弹的味道，任他什么人也休想活命。”

这人说着，手中正握着一支黑黝黝的左轮手枪，拉动保险，向场院前的厢房jǐng惕的看了看，猫步走了过去。

正当此时，一条身影一个疾步就从老树下窜了出来，伸出双手狠狠的向两人后脑勺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