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那里太可怕(七)(1/2)
一直到中午,安眠药才过了劲儿,冯高明醒来。
许燕子向冯高明报告尤毓苓的“政变过程”。
媛媛怀着幸灾乐祸的心境要坐山观虎斗。虽然这一场政变于媛媛捡不到救命稻草,但能看到老恶棍众叛亲离人财两空的下场,也能消却许多昨夜的一肚子怒气。
不料,冯高明听了汇报,竟没有媛媛想象中的暴跳如雷昏死过去,让她们一阵扎一阵掐痛痛快快折腾他一番,但见他沉默稍顷,只冷冷一笑就说道:
“让她蹦哒去吧!她以为她是谁?我早晚叫人把她整死!”
冯高明处事不惊,一副“我自巍然不动”气派,骂过一句以后就片言不提美容院的事情;而且也闭口不讲昨夜撕破脸皮吵架的事,如同没有发生过似的,令媛媛好生纳闷,直至诚惶诚恐,小心翼翼,都不晓得该怎么跟他说话,只有点头的份儿。更使她们费解的是,他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变成好老头子了,让媛媛总是联想起晴空万里和雷电霹雳。
这一天上午,冯高明忽然慷慨起来,叫上许燕子一同去商场,说要买两套衣裤给她。许燕子乐颠颠地跟着走。他见媛媛童养媳似地躲在一角,回过身来,又舔了一下嘴唇,而后叫道:
“走呀,你还嫌弃我呀?”
媛媛觉得自己真贱,真的跟在他身后走了。
冯高明给许燕子买了两套衣服,都是韩国名牌时装,把个许燕子打扮得像韩国明星李英爱似的。他也叫媛媛自己挑一双皮鞋一套衣服。媛媛挑了一双细高跟深蓝sè带子有蝴蝶的“达芙妮”皮鞋,一套蓝sè套裙。试装时他左看右看说媛媛比香港明星关之琳还惹人怜爱。
冯高明的宽宏大量,倒叫媛媛没办法把脸一直拉下去。也许,走投无路、众叛亲离的人最后都会生出一点包涵笼络之心吧。
其实,冯高明不可能忘记他的美容院。他虚伪,明知自己最惦记什么,却最不想提起,他的慷慨都有不可告人目的。他背着绫媛媛叫许燕子去美容院侦察了两次。
“冯高明美容院”的招牌已经换成“雅客美容中心”。许燕子还说,尤毓苓找了一个澳门老公,叫“达哥”,三十多岁,方脸庞,连洪院长都点头哈腰给他递烟点火。
第七天,媛媛去买菜回来,不见冯高明,正在茶几上用扑克牌算命的许燕子说:
“老家伙去里中区找他女儿了。他叫我告诉你,有封信给你,你看看就走吧,他不留你了。你可别埋怨我没帮你说一句话,我不比你,有正规医专毕业证书,找工作也容易些。唉唉,我这种艰苦又下贱的rì子也不知道还要熬多久。”
媛媛没有受到多少震动,媛媛的心早就冷漠了,脉管里的血液被生活苦水冲淡了。媛媛接过许燕子递过来的信,抖开看着。
说什么字如其人,纯粹一派胡言。冯高明的字就很漂亮,横竖如栋梁,撇捺似刀锋,大气磅礴,有虎狼之势,哪像他褪了毛的约克夏大白肥猪似的。
媛媛,今天你就走吧。你来我这里两个多月了,没有得到你想得到的,我也有些遗憾。不过,人各有志,不可相强,你不肯付出,我当然也不能白教。这世界哪一种行当都有它自己的潜规则!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你再去社会闯荡一些rì子,就会明白这些道理。有一笔钱给你,放在只有你才能找到的地方。
冯高明
2001年3月12rì
媛媛把信看了两遍。事情一旦有个了结,心也就定下来,媛媛想自己的脸上此时肯定是一副病态般的风云浪静。
一笔钱放在哪里呢?
这才是最主要的。
放在只有我才能找到的地方。
什么地方?
媛媛在自己的小卧室里找,只有一床、一柜、一椅、一桌,全都翻了个遍,没有。几本杂志也抖了抖,没有。枕头、被子、床单、垫子,细致搜索,也没有。
媛媛推开小门,走进冯高明的大卧室,看到大床蒙着罩子,几只提箱都放进壁橱里了,一副出远门的样子。
媛媛向许燕子求援,她也确实不知道。她们只好一齐动手,搜查冯高明的卧室。
媛媛搜索床铺,许燕子搜索柜子,一边骂着变态狂、王八蛋,给人一点钱还忘不了作弄人。突然,许燕子怒气冲天大骂一声“老yín棍”,媛媛以为找着钱了,却见她拿起一只抽屉往床上一扣,倒出一床铺花花绿绿的东西,细看都是冯高明的xìng玩具。这些东西有的用过,有的还没拆开过,有男用的也有女用的。许多写着外文,一定是老混蛋从国外带回来的。
媛媛看见那只她见过的怪物也在其中,突然脑际一亮,伸手抓了过来。冯高明说,钱藏在只有我媛媛才知道的地方,这东西不就是引发我媛媛爆炸的雷管吗?可媛媛打不开,许燕子抿嘴一笑,那是一种洞幽察微的笑,一种窥视到人家**的满足的笑,还有一种自以为比别人高明的笑。她伸手拿了过去,拆下后面的开关,拉出电线,带出来一卷红sè的百元人民币。
罪恶!把人民币放在这种东西里的人,该枪毙两次!
媛媛数了数,七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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