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山篇 第八十四章 坤山之制（2/2）
鲁小榫已经蹲在了林律身边，忍不住想要摸摸他的头看他是不是被哪个道行极高的妖孽附体了。周序的眉宇也明显不似一直的平缓无波的样子，林律突然问出这个问题，让他兴奋得有些惧意。
周序站起身来，走到林律身边拱手道：“槐乡是坤山众之源。那处是坤山原乡，是最先和坤山订约的一方时空。初步估计，他们生活在一万年前的这片土地上，直到一次强大的文明灾难，他们中的大部分才离开这里。至于三槐人家，是槐乡中最重要的三大家族。分别是寻脉之林氏，负责找寻世间的隐藏起来的各种可能和真相，也是兄的祖先，是他们发现了坤山的存在；其二是化势之槐氏，能够拒绝一切形势，传言他们能够颠倒一切因果，将一切必须的‘有’变成‘反’或者‘无’，同样的环境，他们能够随心化用成任何一种命运现场。”
林律一一记下，发现真正的三缺一，问不再言语的表弟：“第三棵树呢？三家还有一家。”
周序望了望天，让林律有些抓狂地慢慢说道：“佚族，不知其事。”
“异族？什么东西来着？异形变异了？”
鲁小榫通俗解答：“佚名的佚，你可以认为那是在坤山上消失的族裔。”
“可以认为的意思是其实不是这样的么？”
鲁小榫看了眼周序，周序没有给任何回应，于是她道：“不，没有彻底消失，只是隐居而已。他们能毁掉一切，包括坤山。只要是存在的东西，他们都能将之控于股掌，并且随意毁灭得什么都不剩。”
林律看着鲁小榫有些茫然无力的眼神，问她：“什么都不剩？是指？”
“消除存在痕迹。比如比较容易理解的，他们要彻底抹杀一个人，会把这个人的一切因果链条都抹除。世界和他再无任何瓜葛，不再会有谁知道他曾经存在，这个世界将不会留有关于他的记忆。”
“时空的超维度掌控者么……”林律想了个自认十分贴切的比喻，鲁小榫表示赞同。
“果然，这样的危险分子必须离开才行啊。我们这个世界的器量太小，他们的成就感也不会在毁灭这种等级的世界中吧。我要是他们，一定只为自己活着，想怎么活都不和这个世界打招呼什么的。”林律二度得到鲁小榫的无比赞同。
林律问出了第三个问题：“集南枝是什么？藏林宗又是什么？”
“你能不能告诉我，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了不得的剧场版？”鲁小榫已经嫉妒起总是询问坤山常识的林律，因为那些常识，也只能在他们这些超级家族中被当成常识，而在其他小家族中会被当成禁忌或者真空。
周序则冷静着道：“集南枝是超级贵族专用的保镖组织；藏林宗是专门供贵族暗杀其他贵族的杀手组织。集南枝的组织级别在藏林宗之上，藏林宗不过是九扈的分支机构。集南枝以数字编号，编号越前，能力越强。藏林宗的此代最强者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
“哦，和我想的差不多啊。那个小姑娘是戴胜的妹子，批发二张批的狂人，是叫做立棠的。”林律心中默了一遍，点点头，又问九扈的问题。
周序其实是引导林律顺便问出九扈的问题，于是稍微长话一点解释：“九扈是坤山最大势力的雇佣军团，又称为九方衔枚——八宗分流，一支皇脉。他们是在战争中被各方势力争抢的结盟者，而皇脉不被任何势力争取，他们会直接选择雇主。九扈以九种鸟为图腾，是早在槐乡时期就形成较为完善社会分工的武力军团，也像鸟一样总是选择枝桠栖息。他们没有政治立场，而且也禁止拥有政治立场，唯有保护坤山和顺应坤山的秩序，算是坤山上的公器利刃，是纯粹的执法机关。”
“哦……这种暴力机关什么的，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啊！那么，还有其他机关不？”
鲁小榫一旁静静听，不说话，她已经意会周序用心，一步步给林律灌输身为一介超级贵族该有的常识。钜细靡遗，入木三分。现在的林律每一个问题，都在被周序逐渐带入坤山权力构成的更深处。
“和外界相似，坤山也有立法、行政、执法三大部门。立法者最为尊贵，由三槐人家以及超级贵族和少数公国诸侯参与制定；坤山的内阁则有行政权和部分执法能力。”
“公国是什么？”
“以坤山为门，和这个世界有着一线通道的另一个世界。每一公国的发现都会被严格的记录在案并且尽可能地派遣公国使者潜入。对于坤山来说，也存在许多与公国融合的世家种族，最有名的是守山三家之一的老徐家，他们是数千多年前从某个公国迁徙至此的。公国有着不同于这个世界的文明，未知的异种代表着威胁，所以他们理应被坤山众重点关注。几乎所有的公国使者，都是最为优秀的坤山众。在老林家的历史上，超过二十位的嫡系成为公国使者，甚至还有很多都是当家少当家级别。”
周序一口气说了很多，然后缓缓呼吸，定定看着林律道：“兄，如果可能，我希望你能成为公国使者，离开坤山到另一个世界去。”
鲁小榫被这一句话中满蘸着的执念和无力感弄得有些如坐针毡，首次觉得周序流露出了蝼蚁之辈才能有的卑微，他无限骄傲的心气都被那句希望给弄得沦为垫底的地毯，伏在地上等待神祗践踏，以换取一方供林律通往脱离宿命的路途。她不由得开始联系一切，为何要林律离开坤山，难道周序不是希望林律成为坤山之王的么？虽然坤山之王什么的难度系数登天，不过周序一人就有着通天之能，纵然林律什么也不做，只要周序在他背后，他就能成就一切传奇。
“我……”林律叹息着摇头：“我肯定不够强，公国使者什么的，还是弟这种级别的人去当吧。能够监视一个异次元的人，绝对不是我这种半吊子能够做得了的。”林律一夜之间被打击的次数太多，有时自知之明也是肉痛后才能生出的良好品质。
周序表出一个笑：“兄，如果有一天，你决定离开，告诉我，我会给你一处公国位置。”
入山篇第八十四章坤山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