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山篇 第七十六章 群尸乱斗（2/2）

“一路走来的岩石都不平，肯定是没有打磨过的原生态溶洞。这么硬应该是火成岩，不吸水，储水xìng极好，一滴少说也得挥发个上百年的。在这样的环境中，倒是比一般溶洞更有天然控湿机械的范儿。那么，整座山体中渗入的水全部被严格地储存在这里。既然有水，光线却依旧反shè稀薄，吸收严重，该是岩石的造型太过尖锐构成了完美的视觉盲区。如此分析，太过崎岖尖锐的岩石，是不能摸着石头过去死磕了。那就原路返回？带一把火过来？火……火星……刀光剑影……电光火石”

林律的词句联想惯xìng刹车到一个极好的位置上，戛然而止的思绪已经将重点提了出来。

“对！就是这个！如此硬度的火成岩，含铁量含各种金属比例绝对高，这也就是为什么烤兔子的时候用石头砸剑会出现那么强的火花了！”

“呀！”林律长呵一声，拔剑往身侧一划，一串火光孜孜迸出。那短瞬的光足够做好准备的林律看一圈了，然而就是一晃而逝的光，却映出了让林律不敢再做动作的场景来。

那些跳动的红sè光晕闪出一帧帧断续yīn森的画面，犹如地狱鬼城充盈着静止不变的死气，以恐惧的外貌包装着邪恶的领域，还以人类最为难堪的残缺人体作为点缀。那些皮质下摇曳的错落yīn影在黑sè的表皮上，像某种生物在不停窜上窜下，那变态的种族信仰完美地镂空了一具具带着窟窿的尸骸，粘附在黑暗中的瘪人皮堆安然地度过了数千年的缓慢腐朽生涯——或者应该说是死涯。

那是比祭台更像是牺牲台那样的血腥而野蛮的数个人皮堆，每一个约有十米二三米，坐落在石崖崚嶒中，那陡峭的高度本身也像是山体冒出来的一节乱石。林律从刚才的惊骇中缓了一下，那还是最后殊虎的剪影安宁了他的心智。殊虎所在的位置是目所能及的数个人皮堆的下方——林律努力说服自己去复刻那人皮堆的回忆，这样他至少可以用记忆的能力美化惊恐。还好他已经将路线记下，摸黑小心地向殊虎走去。

林律摸到了殊虎的皮毛，心慌慌间机械地重复抚摸——摸着摸出静电来，被电灼了一下，他试探着道：“我现在该干嘛？能骑在你背上然后当一个路人甲么？”嘛，虽然可能会电到蛋疼……

殊虎则用离开林律还以回应。

“那我要一把火烧掉这些东西？”

殊虎走近林律，蹭了蹭他的脚，表示“孺子可教也”。

“那里面还埋有诈尸么？”林律的声音有些抖，特别是在手上的剑进入死机模式，怎么都弄不亮——这个时候别说吹刃了，连吹牛都没招。

这回殊虎没有回答他，而是又发出预jǐng的低吼。林律的心脏暂停了一下，立即勾起耳朵注意到，除了他和殊虎之外，还有一种“动物”才能发出来的“生”物节奏，从干枯的人皮堆上发出。之后，更为嘈杂的连锁反应出现，嘈杂得如同老鼠在啃噬整个粮仓，又像裂开的城墙会汹涌出无数利剑。林律在心中一默，于是脑海中出现了从干瘪的人皮中破壳而出的僵尸们开始入侵世界了。

虽然林律极不情愿看到让他食yù减退的一幕，不过为了不让自己从此后失去拥有食yù的机会，他在地上划出一圈火星，这照出了如他所想的真相以及接下来的对策。

不可计数的僵尸冒出来，和那教主诈尸比起来，它们长相更加含蓄，没有深沉的厌恶，只剩下数量上的绝对压迫。也仅仅是数量让林律恐怖了，虽然很不想依靠那让他尊严扫地的卷轴辟邪，不过真的一到生死关头尊严真的只能用来扫地。

于是林律开始主动攻击。刚才的光亮他可以看到对手大致的数量速度，模拟出它们攻击过来的时间和路径。林律一开始选择了攻击处于下方的僵尸，毕竟那容易上手，并且下面的要爬出人皮堆所用的时间也更长。殊虎也极为配合，以它伤患的条件，倒是可以咬断那些来不及挣扎出来的僵尸的头。

火光渐次亮起熄灭，剑刃在拥挤的空间里穿梭，细细的冷光在致密的人皮堆中挑出一个个窟窿，闪电般地裂开那些脆皮。在地面剑术搏击上，林律还勉强对得起他嫡系的身份，剑影带出来的风都有着强烈的劲气杀伤。

林律不知道怎样砍才算杀得“死”僵尸，只好断了它们的反shè神经，最大限度破坏它们的脊髓。这样的做法至少在前面很有效，到之后越来越多的僵尸跳出，林律的眼睛就开始和剑一样冒着金星，而他也只顾得上乱砍开就好了。

僵尸的速度很快，一点都不僵，而且力道极为恐怖，两只僵尸就可以治下那只受了伤的殊虎。但它们的目的不是殊虎，殊虎丧失了主要战斗力后，它们立即围上了林律。林律只好不断上下逃避，在地上壁上开辟新的光源，然后汲取一两秒的光亮去做最快的还击。

林律调用全身最协调的反应来对付这群尸蝗，视力也开始加载更出sè的夜视能力，他能够看到时间更长的残影在黑暗中流窜。林律只顾得砍和逃，他甚至看不到剑划过的范围内那些僵尸的模样。这对于他来说是个极好的习惯，把变异的人类看成物体，可以舍去无聊的人道在危机中作祟拖累。

报名的卷轴就收系在腰间，让林律没料到的是，他很快身处重重包围中，连伸手展开卷轴的手都腾不出来。僵尸的速度和力量封住了林律多余的动作，除了杀招和防守，林律已然腾不出手来，哪怕打一个手势都不可能。

林律清楚，如果他的运动反shè再这般强烈，自己很可能就在这里玩儿完，他必须停下来，哪怕被僵尸们拉扯断一只手脚，这样他也就能有时间去展开卷轴了。残念的是，被鲁小榫训练出来的防御神经始终拉紧了他的身体，不让自己受伤的意识的钢印主宰了林律。也就是说，除非到死，林律的身体都不会让自己受到致命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