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似是故人来（2/2）

真是奇了怪了，莫非又是隋艺搞的鬼？陈默怀疑的目光朝隋艺看去，可对方却完全漠视自己的存在。再动用读心术去探，还是探不出个究竟，陈默只能随着两人一起下了车。

陈默很绅士地帮两个女生拎着箱子，走下火车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很小的车站，放眼望去，满目荒痍，土地甚至有些贫瘠，连周边植物都是又细又小的，营养不良的样子，甚至来往的本地人穿戴得也有些寒酸。虽然是乡下地方，可空气里却感觉不到清新，陈默觉得奇怪，明明是光天化rì之下可yīn冷之气特别浓郁。

“陈默，你怎么了？”沈冰回过头来，看着陈默出神的模样说道：“路上我不是说了吗，我的故乡并不是很富饶的地方。”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样漂亮的美人竟然是在这里长大的，感觉有些奇怪罢了。”陈默的jīng神还没有完全恢复最佳状态，他随口说道。

“呵呵。”沈冰却爽朗地笑了，“看你寡言少语的，没想到这么会恭维人。”之前的陌生感和紧张气氛被沈冰的笑消除了，气氛变得轻松了些。三个年轻人，不，确切地说是沈冰和陈默边走边聊了起来，也不知道隋艺是不是觉得陈默可能是自己的情敌，反正她对陈默的态度有点冷，而且是刻意的冷。

陈默没往心里去，天下女人多了去了，一个女人不待见，他还要伤心要反省的话，那他连下辈子都伤心不完了。他也没再理会隋艺的冷漠，转而把原本双份的热情全部投入到跟沈冰的聊天上了。

这个地方在南京附近，一个不算大的小镇，铁路经过这里时停留时间最短的那种小站，距离南京大概几十公里，有sè金属矿藏却很丰富。上个世纪的一场大屠杀几乎将整个南京的人民杀得所剩无几，就连这个小小的村落也被波及。村子附近有个天然矿坑，被rì寇看中做了坟场，火车运送来一车一车的尸体，村民们被征去做搬运。据村里的老人说，那个大坑，最少也埋了三四千人。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尸体带来了病毒和厄运，搬运过尸体的人接连死去，整个村子，只剩下村里的望族矿主沈家一脉，活下来的就还有几户住得比较远的农户。

“看来，你就是沈家的后人了。”陈默一边走一边说。

沈冰点了点头，接着往下说：“不过现在村里比起当年人又多了不少，都是来挖矿的工人，我们家靠着这点小小的产业也算度过了那些艰难的年头。可能是这里当年死过的人太多，外面的人忌讳，这些年来敢到这里来的人并不多，基本上这里也没什么太大变化，只是每逢清明和七月半的时候，从南京那边过来拜祭先人的人比较多，到那时候，漫山遍野都是烧香的气味，还有随风飘飞的纸钱……”

说话间，前方走来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头发花白，面带微笑。

沈冰一见那个男人高兴地跑了过去，“爸爸，爸爸你怎么亲自来接我了，让下人来就可以的。”

“今天凑巧家里的车都送去检修了，没能开来接你，你就当陪我散步吧，好久没和你一起散步了。”沈冰爸爸大概五十左右的年纪，虽然两鬓斑白，眉头眼角也有了些皱纹，但还是看得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帅哥级人物。

“这是我男朋友陈默，这是我好朋友隋艺。”沈冰一一介绍着。

“沈叔叔好。”陈默大方地跟男人握了握手，感觉他的手骨骼特别粗大，力度也很够，是个十足的爷们儿。

“呵呵，你好，叫我章叔叔吧，我不姓沈。”沈冰的父亲慈祥地笑着说。

“不姓沈，那沈冰……”陈默觉得有些意外。

隋艺把陈默拉到一边，小声说：“沈冰是随母姓的，沈家里祖祖辈辈的男人都是入赘来的，所以生的孩子都不跟爸爸姓，必须姓沈，这是老辈留下的规矩。”

原来是这样，敢情这沈家还是母系社会，陈默松了口气，幸好自己这个冒牌货不是沈冰的真男朋友，万一要入赘，那自己的一世英明……后果简直不敢想像。想到这里，陈默忽然冒出个念头：如果张扬和许飞他们知道了沈冰家里的规矩还会屁颠屁颠地追她吗？

沈冰挽着父亲的手很亲热，看来他们父女感情很不错。陈默再一想，这么讲祖宗规矩的家里长大的闺女怎么放着好rì子不过玩同xìng恋啊，如果让她爸知道还不得活活气死，祖宗要是知道了没准祖坟都会冒黑烟。

正想着，前方路边的荆棘丛里忽然有了悉悉梭梭的响动。陈默注意到，和自己并排走着的隋艺忽然停住了脚步。

一个身穿破破烂烂的黑sè大襟衣服，头上还裹着块辨不清颜sè的包头布的老太婆从树丛里钻了出来，在距离沈冰他们大概十几米的地方站定，斜着眼睛，用一种成分复杂的目光看着沈冰和她的父亲。

呸！很响的一声。

是老太婆啐了一口。她脸上布满核桃皮一样细密的皱纹，看不出到底多大年纪，也许是八十，也许是一百了，从她那副不讨人喜欢的脸孔看过去，如果有人说她是个一千岁的老妖婆陈默都不会有异议。

虽然老太婆还没开口说话，不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看出，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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