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1/2)
东南形胜,六朝烟雨,晋室南渡保存了华夏衣冠,也确立了古称建业的石头城在南中国不可动摇的中心地位。而南京城内某所宅院的名气,却几凌架于全城之上,那就是明时汉王府、清时两江总督衙门、太平天国的天王府、民国元年的临时zhèng fǔ、战前的国民zhèng fǔ,如今汪伪zhōng yāng的所在地。
月上柳梢,身心俱疲的汪兆铭早早会周公去了。
虽痛心疾首的把严济民臭骂了一通,可对现下这种凶神恶煞的rì本军方主动退却的结果,汪兆铭是极为满意的。他所以会干冒天下之大不韪与rì人勾结,不就是权yù薰心,只要不真的触怒了rì本人,闹得鸡飞蛋打,多争得一分实权,他还是乐见其成的。经此一事,汪兆铭对严济民的忠诚再无怀疑,对其胆魄尤为欣赏。与这份激赏相伴而生的,还有深深的jǐng惧,谁知道胆大包身的严济民还会捅出多大的漏税,小rì本可不是每回都这么好说话的。
某间从美国运来全套家俱,到满墙的圣经故事壁画,处处留有远在chóng qìng的最高当局夫人的痕迹的小客厅。
客厅的zhōng yāng,严济民、汪文静正陪着从至始至终就没把打个rì本大尉当成个事的陈壁君闲话家常。乖巧的汪文静妙语如珠,严济民的边鼓也敲得震天响,引得陈壁君笑声不断,俨然是小辈们承欢膝下的温馨格局。
“夫人,盛家老三您应该听说过吧。最近他托人找到我,说陈公博要吞了他那盘生意,想找人代为说情。”严济民小心捕捉着陈壁君每一点细微的表情变化。说到大天去,鸦片买卖总是个缺德事体,以陈壁君早年革命经历,就是勃然大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事实证明,严济民多虑了!
连个过门都没有,陈壁君就直奔主题:“他愿意出多少钱。”
“整盘生意一成的股子,保守估计每年不下四百万大洋。”严济民老老实实的答道。
“让他从这个月起,每月拨五十万大洋过来,我就当他的靠山,任谁别想再打他的主意。明年的份例,视情形决定涨幅。”陈壁君浓眉一拧:“是时候教教某些人,这天是谁家的天了。”陈公博一时的鬼迷心窍,算把最见不得有人算计自家老公的陈壁君,给得罪到了骨子里。
初战告捷,严济民要不得陇望蜀,他就不是严济民了,嘴一顺他便把张啸林的请托也给说了。
陈壁君饱含轻篾的笑了:“不学无术的流氓头子一入政坛就想主一省之政,痴心妄想太过,社会舆论也交待不过去。这样吧,子诚你叫他拿一千两黄金出来,我就保他当个zhōng yāng监察委员。这些金子我一两不要,就算我这个当伯母的给文静添的嫁妆了。”
“多谢夫人!能这样解决当然好,可就怕人家不愿出那么大的价钱,来买个没油水的清贵差使。”严济民委婉的置疑道。
“子诚,对各sè人等的心理你还看得不够透彻。象张啸林这种势大位卑钱多的人想做官,无非是图个体面,再就是正大光明的权力。zhōng yāng监察委员与省长平级,又有权对为政者指手划脚评东论西,他哪里会不情愿。这么好用的一条恶狗,正好用来咬那些吃里扒外的混帐,还能彰显一下汪先生所提倡的全民参政。”陈壁君的一席话,顿叫严济民刮目相看。从前他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位泼妇气息过重的‘第一夫人’还是玩弄政治权术的高手。唯一的遗憾,只是严济民尽早把碍眼的张啸林给捧进地狱的心愿,怕是得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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