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东去即是东之1(1/2)
() 火车站在经历一起事件之后又昏天黑地忙乎起来。
事件每年如期发生一次。起初是南方人抢购河腥海鲜,重重叠叠地塞进冰柜;北方人却从火炉顶上取下坚如磐石的熏肉,咣咣当当地扔进厨房准备一锅熬煮。结果东西南北都喝得人仰马翻,吃得粪便里直冒大油珠珠。这种遥相呼应的事件在中国叫过年。过年就是从天涯海角赶回到家里,与家人绞头缠尾地几天厮守,食yù满足了,情yù也像一张绸缎样熨平了。一进入正月初几,人们怀着脖子上挂个猪油罐般的腻味,一边打着嗝儿,一边向机场、码头、车站蜂拥。
投向异地是新年的开始。
这时,古都西安的火车站仿佛是一个盛满彩sè垃圾的巨型垃圾箱,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每一个角落都塞满大小人等。讲究的和邋遢的平rì互不招惹,在车站却能溶为一体,横七竖八地纠合着。站在这巨大的肉的整体之中,谁都不能不惊叹中国女人多产,人太不缺了。
我也是这堆垃圾中的一份,带着一身油污赶往东部沿海,因而必须在候车室不遗余力地去开拓属于自己的一个空间,显得手忙脚乱。记得东去列车应该在二楼东头候车,大概因为东去的人多,从西部某重镇发往东部沿海的A次列车候车地点暂时移到别处。我是费了好大劲才挤到原来的候车室的,在听说候车点改变的当儿,简直有点怒火中烧,站在人缝中直喘粗气。不过自知之明却还有,偌大个车站,不可能在原来的候车室给我一个人保留一个位置,况且本垃圾从来还没有享受过这种优待,恐怕以后也永远不会享受到。我表示对车站的安排给予最伟大的理解。这样去想,果然心平气和了许多,继而就想起紫气东来的吉辞,并为自己是东去的旅客而豪迈。
因为有好人们指点迷津,我总算找到了临时候车地点。到底是东去的旅客,果然都很争光。本次列车临时在这个候车室候车,却占去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空间,有独霸天下的架势,搞得其他车上的旅客绕着弯子排队,而乘坐本次列车的人却继续在向这里翻滚。望着一片人海,我产生了一种老虎吃天无法下爪的感觉。但过去的经验告诉我,必须向前移动,否则上车后就会无人怜悯地站着,直到终点,虽然我提前四天就买了票,已熟记了自己的座号。好在我有自己的优势,个头苗条,能在人堆中梭子一般任意穿行。在同车者一片怨愤之中,我频频说着对不起,借你的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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