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泥烂酱一赖娘 之2(2/2)
“我?”
“就是你!快啊,一会儿它喝一肚子血就跑了!”
赖娘一慌张,再也来不及想该不该打,拧身甩出一个巴掌,然后满身都哆嗦起来。牛虻掉在水里漂走了,chūn早浇一把水洗那血眼,说:“赖娘,你手真重,这肉上有五个指印呢。”
“我......”
“瞧你!又没怪你,不是我叫你打的嘛。”
几个担粪的给chūn早臭骂了一顿,本来还觉得chūn早是在跟他们骂俏,他们当时还想,年轻女人就该那样跟年轻男人骂俏。但听到她竟是绵绵软软地叫着赖娘,心中就有了极大的不平,都放下粪担子呆瞅。赖娘的那一巴掌,他们更是看得嘴馋,最后就恨起赖娘了。其中一个起头唱那首牛娃歌,弄得赖娘浑身烧了起来,慌忙地对chūn早说:“你瞧那帮狗孙子,真没教养!我先上坡了,还急着犁地呢。”
赖娘犁地的时候,心里很快活,牛好象啥时也没有今天卖力,还未觉得就犁出一大片,身后的犁沟悠悠扬扬地重叠起来,像风吹起的海浪。两只喜鹊飞来吃食翻出来的小虫子,赖娘就一边扶着犁把儿,一边“嘎嘎”地学着喜鹊的叫声。
“赖伯,你嘎个啥呀?”来叫赖娘吃午饭的砣砣问道。
“我嘎喜哩,没看见喜鹊么?”赖娘说完,给了牛一鞭子。
“赖伯,我娘叫你吃饭哩。”
“你娘?噢,听到了。”赖娘调转头来,“砣砣,你不想爹?”
“想。”
“那你娘呢?”
“我看见她每天晚上都流泪。”
“那人家说她想那……个不,她咋骂人哩?”
“你真笨!”
赖娘后悔自己不该当着砣砣问了这些,但他想女人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女人的心是个黑咕隆咚的谜。
吃午饭时,赖娘的眼皮里有东西几次地想涌出来,他知道那是被他关着闸门的泪。他真想嚎啕一场,嚎以往的苦,嚎这会的甜。一张小方桌放在屋zhōng yāng,赖娘和砣砣先坐下,chūn早系着腰帷,一拐一拐地捧着一老碗瘦肉荷包蛋,葱花汤舀得满满的,往赖娘面前一放,不小心,汤溢出来烫了手指,放在嘴里吮了吮,再在空中甩动着,像演员抖动长袖般地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