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回 宾朋齐聚（二）（1/2）

不只是他的卓尔不群引起了查聪的关注，最主要的是他的眼神，或说他眼神始终扫向的目标让查聪不舒服起来。他在看那桌由小女客凑成的酒席，确切说他盯着的目标就是惠姐姐。

“这位哥哥，我们来压手指吧。”查聪忽然对他说，他不想让对面这位公子再看他的惠姐姐了。它是谁？查聪不知道。小兰不在身边，他又不能问广公子。

被打扰了清静的这位公子有些恼怒，看在查聪是少主人的份上，他不好发作，但回的话语也不算客气。

“你会玩吗？输了可要用大碗吃酒，我怕你那弱身子承受不起。”他的口气很狂傲。也难怪，他面对的是一个小他许多，且刚刚大病初愈的，看起来更像丫头的查公子。

查聪没玩过压手指，世上一切玩的东西都与他无缘，他在这之前只会喂猪。不过他知道大拇指大，小拇指小就行了。姑丈那桌客人这会儿正在起劲地吆喝呢，查聪已经听明白了几句。

“我看哥哥不说话，就陪你玩几把吧。输了我会遵守诺言的，就用大碗吃酒。”查聪把面前的酒杯换成了大碗。

“你行吗？让我来吧。”广公子怕查聪吃亏。

“我是这桌上的少主人嘛，陪客人当然应该由我来负责了。良义哥，你莫担心。”

这句话说完，广公子和对面的公子都对查聪另眼相看了。想不到这个面善的查公子说起话来还挺老成，而且有点咬骨头咬肉的。

对面的公子也把酒杯换成了大碗，他不会惧怕查公子这个病秧子的。

满桌的小客人都把目光对准了他俩的手指。广公子更是神情振奋，他平时最愿意凑这种热闹了。“好了吧？开始。”广公子成了临时“裁判”。

查聪的眼里shè出了两道jīng光。这是他动心思的信号。对于他的这种目光，大家都没有见识过，他自己也不曾有过甚么感觉。

“嘻嘻，”查聪笑了，“这位哥哥请吧。”查聪的大拇指俏皮地上下摆动。

对面的公子气哼哼地端起碗，“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再来！”他抹了一下嘴角说。

“嘻嘻，这位哥哥再请。”查聪又赢了。

广公子把身子向前探了探，他要看清楚查聪是怎样出拳的。连续两次他竟没看明白查聪怎么就赢了对手。

查聪第三次获胜，他那诡异的手法，总能在最后一刻压过对手一个手指。他自己也没想到会赢得这样轻松，他只是在心里有个意愿：击败这个可恶的公子，他在查府敢这样肆无忌惮地窥视惠姐姐，太狂傲了。

广公子兴奋了，“聪弟弟，你还是玩压指的高手啊!只是我为何看不出你是怎样出手的呢？”

“我胡乱出的，对面的哥哥让着我罢了。”查聪学会了谦虚。

“来，再来，往下我就不会再让你了。”对面的公子竟顺承了查聪的谦虚，他自己这会儿也犯迷糊了，是不是自己在有意或无意中真的让着这个查公子了？否则怎么会输给他呢？

“不玩了，我哪敢再讨哥哥的便宜。”查聪见好就收。这么好的红酒被他糟蹋了几大碗，查聪在心里还真疼得慌。甜甜的，酸酸的，应该是娘、二娘和惠姐姐喜欢的好口味，不能再便宜他了。

“查公子，想耍赖吗？让你几次，得了便宜就要跑，这是小人的做派。”对面的公子不肯罢休，他要讨回些面子。

“姚公子，我弟弟说不玩了，那是怕你再输。你要是不服就让我来奉陪。”广公子也怕查聪是凑巧赢了对手，这会儿可能心虚了，不敢再迎战，所以上来替查聪挡驾。

看来广公子认识他，开口称他姚公子。查聪把对面公子的姓氏记住了。

“我与查公子玩拳，你莫要插手。若查公子也补上三大碗酒，我就认了，否则就请查公子勿退缩，让我小看了你。”姚公子一语击两人。

广公子要与他理论，却被查聪抢了先。他道：“再陪哥哥玩几拳也可以，但做甚么都要提前立个规矩，否则就有头无尾了。咱们就再玩三把，前面三把你让了我，后面这三把你莫让我，这样我们就扯平了，谁也不欠谁。我这样说你同意吗？”

“还是怕输，才定了三把。也行，今儿你是少主人，我得给你留面子。”姚公子慷慨地说。他认为查聪已经胆怯了，哪知道查聪是在心疼那自酿的红酒。

姚公子这次变得谨慎了，他等着查聪先出手。查聪看出了他的心思，就随意地出了一个手指。姚公子抓住机会，快速地出手，心里同时舒出一口气：可算让我抓住你啦。但当双方的手势在众人面前固定下来后，姚公子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明明看见是自己压过了对方，为何此时的结果变了呢？

“对不住了，姚公子。你再请。”查聪客气地看向他的对手。

姚公子尴尬地收回自己的手，端起面前的酒，“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看得查聪好不心疼。

姚公子的脸sè变红了，尽管这酒的度数不高，但连续地喝下几大碗，那作用也不能小视了。

“再来！”姚公子“砰”地撂下酒碗，“我不信你身上长邪了不成？！”因怒气和酒气的作用，他那声音出口几乎成了吼。

姚公子的举动惊动了查夫人，她的心思本来就没离开过查聪。见那桌的小客人要闹涨起来了，急忙赶了过来。一起过来的还有二夫人和广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