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回 查府公子(1/2)
夫人红肿着眼睛跟着小兰进来了。她的手帕一直不离眼睛的左右,这会儿她用手帕又拭了下眼角,向站在屋zhōng yāng的杂种看去。
夫人的神sè在急剧地变化着,她忽然扑到杂种面前,伸手把杂种揽进了怀里。“我的孩呀!”夫人呜咽一声,泪如雨下。
旁边的小兰受夫人的感染也红了眼圈,她虽然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但从少在查府里见多识广,早早地知晓了chéng rén的世界。她明白夫人此刻的心情,当她惊喊出那声“妈呀”之后,就立刻释去了心头的疑惑:夫人何以会亲手牵扯一个脏孩子。
杂种这会儿好晕!是被夫人身上的幽香、夫人怀抱的温暖、夫人胸前的柔软一齐击晕的。这样的感觉即使在梦中他也无法享受,因他没有现实的感受。
他的头自然而然地就想摆动,磨蹭。他要在这怀里撒娇。但他不敢动,他怕他一动,瞬间就会失去眼前的一切。
夫人把怀中的杂种推开,凝眸细看,然后再次揽入怀中。如此反复了无数次,直到远处的公鸡打起了鸣啼,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夫人惊醒了,她对杂种道:“孩子,这几天就委屈你呆在这小屋里,千万不要随便跑出去,记住了吗?”
杂种点头。夫人在他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恋恋不舍地与小兰一起离开了。
杂种开始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幽居生活。
他每天无事可做,只有继续翻看从家里带出来的一本画册。小兰在划拉他的旧衣服时曾想连这本画书也一起抛掉,但被杂种夺了下来。离家时太匆忙,杂种只带出了贴身掖着的一本画册。这本画册之所以被他放在身上,一是因为它很薄,再是杂种喜欢里面的图画,那几本画书都是单人在那里比划一些怪动作,而这本书里却是双人画,图中的俩人时而分开,时而纠缠在一起,看着很好玩。
他们这是在打架吗?杂种看着画图,在心里反复地揣摩。
每天清晨隔壁房间都会传来一些凌乱的脚步声,间或还有人的对话声。杂种很奇怪,隔壁是谁住在那?穿大红袍的夫人为何会把我留在这?看她对我的样子就像,就像亲娘疼爱自己的孩子。想到亲娘,一向不知道眼泪是何物的杂种忽然伤感起来:谁是我的亲娘?我的亲娘在哪?
小兰进来给他送饭时,杂种忍不住问她隔壁房间的事情。小兰一脸严肃,道:“夫人不让说,我就不能在背后做碎嘴的婆子,不要问了,以后你慢慢都会知道的。”
不问就不问吧,在这有好吃好喝,还不用再听张屠户的喝骂。杂种安下心来揣摩他的图画书了。
杂种因从少那特殊的成长环境,使他有别于其它的少年,他不是忍受,而是很适应这种幽居的生活,再也没人喝骂和耻笑他了。
一天深夜,杂种被一阵压抑地,却极度悲伤的哭泣声惊醒。他在黑暗中大睁着两眼,仔细分辨是自己的梦幻还是真实的声音。
哭泣声消失了,只剩下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尔后,一切归于静寂。
杂种在惶恐中迎来了黎明。他不知道隔壁出了何事,但他感觉有大事发生了。
先进来的是小兰,她眼圈红肿,满面凄sè。
“公子,起床了。”她说。
杂种心中闪过惊雷!狐疑地看着立在他床头的小兰。
“公子,起床了,咱们今天搬到隔壁去。”小兰眼里有泪光在闪烁。“大人和夫人一会儿过来看你。”说话的小兰不像个十几岁的孩子,她的语调是那么沉稳而老成。
看着小兰那认真的样子,杂种不再怀疑自己的听觉,她确实是在对自己说话。
“你,你喊我什么?”杂种边下床边问小兰。
小兰帮他往身上套袍子,“公子,从今儿往后你就是查府的公子,我是侍候你的丫鬟小兰。”小兰从容不迫地回答杂种的问话,“不要再问了,一会儿你见了大人和夫人就明白了。”
杂种的小脑袋里闪着连串的怪念头,最怪的就是:这公子听起来咋这么顺耳?这么熟悉!
比之先前住的房间,隔壁房间的面积要大些,屋内的摆设也更复杂。只是这里的空气让杂种的鼻子感到不舒服,这屋里有一股浓的化不开的草药味。杂种长这么大还从未喝过药,即使是偶感风寒也都硬挺过去了,那个张屠户只管他的饥饱,哪还会体察他是否得病。
大人和夫人一起走了进来。夫人的眼睛比之前更加红肿,面sè苍白,高挽的发髻也有一丝散乱。大人则是紧锁眉头,脸sè灰暗,那两枚不离手的核桃也被他放弃了。
从那夜之后,大人还是第一次过来见杂种。当杂种被小兰推到大人和夫人面前时,大人的眼睛再也没有挪开位置,始终盯在杂种的身上。他紧锁的眉头渐渐松开了,灰暗的脸sè也慢慢有了丝欢喜。
“这真是老天怜我无后,把聪儿还我了。”他的那缕黑灰胡子不住地颤抖,显示出他心情的激动。
“孩子,到这来。”夫人向杂种伸出手来。
杂种向她面前挪了一步。夫人拿起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
“能告诉我你的身世吗?你的家在哪?你的父母在哪?”夫人柔声问杂种。
杂种摇头。
他的回答大人和夫人不奇怪,他们料定是这个结果。
“喜欢这里吗?”夫人问。
杂种点头。这里可比张屠夫那好多了。
“嗯。”夫人在琢磨往下该怎么说,“从今儿起你就是我和大人的孩子了,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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