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回 回首往事（二）（2/2）

激起他们跑的yu望的正是那几本书。这俩老仆人是对夫妻，在吕府已经呆了半辈子。男的姓高，没有甚么大号，因在家排行老二，吕府的人都喊他高二。

高二在得知自己和老伴要出府去陪伴吕琪昌时，心里就不痛快。心下道：我忒大岁数啦还要随那公子四处漂泊，公子出府势必要安个新家，如此，杂七杂八的麻烦事多了去啦，我这把老骨头势必要累散架的。

尽管心里不痛快，吕大人吩咐的事情他还是要去做。他一边与老伴一起给吕琪昌收拾东西，一边嘟嘟囔囔地发牢sāo。耳边听着前面厅堂里吃酒的吆喝声，这内心的烦闷越发地加深。

也合该着有事，若是让别的仆人或家丁来收拾东西，吕义忠和吕琪昌不会那么放心，势必要在一旁监督，而高二在吕家做了半辈子的仆人，深得吕家人的信任。吕琪昌只是对高二简单地交待了一声要收拾的东西后，就到前面的厅堂里见吕义忠啦。他心里高兴，明rì他就zì yóu了，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玉颖姑娘啦。

高二的老伴捧着一个玉佛爱不释手，嘴里啧啧赞道：“瞧这雕工，多细腻啊，佛的眉眼都像活了一般。”

这小巧的玉佛是吕玉颖从蓝知州那骗来的，说是自己喜欢，结果却偷偷送给了吕琪昌，让他时刻摆在书案前，即能保佑他平安，又能时刻想起她。

老伴的话没有引起高二的兴趣，他被一本画书迷住啦。他边看边在心里感慨：瞧瞧啊，瞧瞧，看人家是怎么生活的！还没成家的小公子就能欣赏到如此jīng彩的画书，这要有了娘子还不夜夜做这快活似神仙的趣事？再看我，与老伴做的那叫苟且，不到半夜上不了床，即使拖着疲累的身子勉强爬到老伴身上，也是急三火四地，草草卸火了事，生怕窗外有人喊起床；身为仆人，能安心地睡个囫囵觉那是奢侈，夫妻之事就别指望能弄出点花样，弄出点乐趣啦。

瞧瞧这些花样啊，今个真是开眼啦。这大人表面上像个君子，其实也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不然哪来的这些个画书？这小公子定是从大人的书房里偷出来的。

明个我若随了那公子到齐州，俺这一辈子也就算交待了，不如我今夜就出府，与老伴觅一处僻静之所，不图富贵，俺这辈子也富贵不起来啦，只图能睡几年安稳觉。若老伴欢喜，咱也按书上画的，把那花样做尽，也不枉俺来世走了一遭。

没有多么复杂的原因，高二带着他的老伴连夜出府啦。老家他不敢回，怕吕家找上门。一路翻山越岭，在一个叫望坡的小镇上，老伴再也不肯走啦，她走不动了。

事也凑巧，高二到镇子里租房子，有人说前街的一户人家举家北迁，要进齐州城里定居，空下来的房子低价出售。

高二想自己身上的银子不多，买人家的房子未必买得起，不如去谈谈，也许会便宜地租下来。

要出售房子的这家主人姓赵，在齐州驻军中任一备御，这次回来要把老娘和妻儿一起接到齐州城享福。

“租我是不租的，这齐州城离此不算遥远但也不近，你让我这军务缠身的人经常地翻山越岭来取点租金，恐怕我做不到，也没这个必要。你们若是相中了俺们这个老宅，就出点银子买下吧。”这军爷也是个爽快人，说话直来直去。

高二有些灰心，他清楚自己囊中有几许银两。

“我们身上没有几两银子，您看用这个购买可以吗？”高二的老伴把从吕府中带出的那个玉佛呈到赵备御的面前。

“这个……”赵备御接过玉佛在眼前仔细打量。“我是个粗人，对这些细腻之物没有研究，看你们也不是甚么富裕之人，就算做个人情，我与你们交换了吧。”赵备御豪爽地说道。他也许讲的是实话，但那玉佛的jīng巧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就这样，高二老夫妻在这望坡小镇上落了脚，直到双双辞世。

高二带走吕家搏击秘籍是因为他不识字，随手一翻见是图画书，以为与他先前看的是一种物事，就一起带了出来，准备安定下来后，与老伴慢慢欣赏。至于那两幅山水画，他以为是古画，能卖个好价钱，所以也让老伴与玉佛一起打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