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苏慕雪（下）（1/2）

第十章苏慕雪（下）

皓月当空，柔和似水的月光散落下来，在那清水河上泛起了一层淡如烟云的水银sè，好不美丽。

正是华灯初上时，清水河两旁的房屋之中早已点起了灯火，迎着那水银月sè，更显其中的美丽。

夜风袭来，一洗白rì的燥热，几缕清风拂面，宛如甘泉入口，心中不免清爽几多。

平rì里，清水河两旁的柳树底下便是那些饭后闲聊人的常去之地，拌着清风，看着月sè，颇为悠闲。然而今rì晚饭未过，便见那两旁站满了人群，却不知为何。便是那些平rì里时常去花楼之中的混混公子爷也来到了这柳岸旁，举襟望首，似是在等些什么。

按理说这柳岸旁站着如此多人，应该是何等喧哗，然而靠近一看，便是窃窃私语的人也是屈指可数，尤见其中的端倪。

寂静的长空里忽然传来一声轻吟，接着便见那水边接天处一艘四层华贵的画舫徐徐而出，水面上登时荡起了一阵阵水纹，映着那水银月sè，十分好看。

来了！待到那画舫徐徐而出之时，众人的脸上早已经泛起了欣喜之sè，一双双眼睛俱望向了那画舫的方向，方才静寂的场景一下子热闹起来。

“来了，她来了！”“那画舫中定是她无疑！”

原来众人这般架势却是为了等待画舫中女子的到来，那画舫徐徐而来，众人却丝毫没有不满之处，尤见画舫女子何其受人喜欢。

“髻子伤chūn慵更梳，晚风庭院落梅初，淡云来往月疏疏，玉鸭薰炉闲瑞脑，朱樱斗帐掩流苏，通犀还解辟寒无。”耳畔传来那宛如仙音的清唱，接着便是那琴弦轻轻勾起所荡起阵阵颤音。

众人的眼眸之中早已经泛起了阵阵迷离之sè，这琵琶声竟是这般动听。

叶枫此时正在鹊桥下的一个小亭子之中，今rì在茶楼里便听到了一些关于苏慕雪的故事，虽是些小道消息，但是起码也知道了那cāo琵琶的女子的姓名。

这苏慕雪凭着一手好琴艺，在这京都里甚得众人欢喜。然而，她的身世却让人觉得有些凄切。

画舫徐徐，临窗处，却见一个妙龄女子在轻轻弹奏，纱幔之下，倩影微微耸动。

一曲唱毕，不待众人细细品味，耳畔却换了一种曲调，弦音自画舫传来，琵琶声袅袅而过，然而却是不同于方才的清爽，那弦音之中分明带着一层悲意，让人心中不由得一酸。

“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仙音在耳边回荡，脑海中也不由得浮现出一副悲情的画面。夜sè朦胧，那黄花闺房之中的女子兀自站着，眼眸之中尽是迷离寂寞之sè，颦眉皱起，便是一种惆怅情愁，颇为伤感。

听到那音调，叶枫身体猛地一震，似乎觉得这琵琶声有些不对劲，然而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顿了片刻，摇头笑了笑，便静下心来细细听着。

“惜chūnchūn去，几点催花雨。”轻轻一拨琴弦，随即朱唇轻启，轻轻吟唱，那声音虽不算大，在这清水河两旁却也听得清明。chūn去惜chūn，这等情事便是在那闺房之中，催人泪下之曲。果然，众人听完之后眼中都泛上了丝丝晶莹。

“倚遍栏干，只是无情绪！人何处？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这一句一气呵成，把诗中的悲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一曲完毕，众人都被那琵琶声迷住，陷入了那迷离的意境之中。俱为那忧伤女子暗自伤怀。

叶枫望着那画舫临窗纱幔后的倩影，眼中疑惑之sè变得愈加深，虽然那每一次弹奏都有声有sè，便是那清唱，也是丝毫无差，然而，他心里依然有种怪异的感觉，仿佛这cāo琵琶的另有他人一般。

眉毛轻皱，那画舫之中再次传来一声轻微的勾弦，余音袅袅。众人终于从那景象之中走出，眼中虽然泛着晶莹，嘴角上却带着笑意，能听得这样的仙曲，便是多流些泪水又何妨。

然而，正是这最后的一次轻轻的拨动，叶枫才肯定了那个cāo琵琶的定然不是今rì在凉亭里的那个白狐裘衣女子，也就是说，那个人根本不是苏慕雪！

然而，苏慕雪在哪里呢？

画舫之中，临窗之处，却是一个身穿火红绸赏的女子，剥葱似的玉指轻轻抚mo在琵琶弦上，嘴角上却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女子倒也有几分姿sè，加上窈窕的身段，丹凤眼，细长的睫毛，小鼻子，薄朱唇，一缕秀发自然垂下，落在锁骨之上，显得有些单薄。只是，却不是苏慕雪。

两岸上依旧传来阵阵雷鸣般的掌声，夹杂着欢呼声。

那女子脸上渐渐泛起了一丝傲sè，嘴角上微微扬起，一双眼睛之中已然露出了火热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