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潜龙升天 第四十五章 段颎遗命（2/2）

“没有任何附带条件？任何军种？”震惊之余，我抛出两个问题留给自己一点思考的时间，为段翔会如此慷慨？我这两个问题虽然有些无礼，但算得上一针见血，正常会让段翔好好思考一下的。

“没有任何条件，一切全部听从大将军安排。”段翔平静的答道。

“重骑兵也行？”我几乎以为段翔有意重组天水守军，让成公英出头带着一干天水才俊成立一支带有鲜明段家风格的部队。这我也是曾经想开口提及的，虽然这支部队战力不大可能很强。但应付现在地局势会很有用。

“一切悉听大将军安排。”段翔微笑着重复了一遍。

“如果说现在让我选择成立一支军队的话，我的首选是水师。”意识到段翔准备为段家的将来全力一搏之后，我咬牙决定一并解决这个困扰了我很久的问题。建立一支五千人的重骑兵预计要耗资五亿左右，既然段翔有这种心理准备的话，提出水军地事未必无望，哪怕这甚至可能会让段家倾家荡产。

当初答应徐鉴的时候，我错误地以为水军支出也就比步兵稍多些。事后和贾诩等人细细商议时才发现这根本就是一个无底洞。由于战船和民船的制造方法大相径庭。那种载重数百石的小型船只造价往往就要十数万钱，中型艨艟战舰更是动辄耗资数百万五铢钱。至于造价上千万的楼船就象是天方夜谭。以五千水军为例，如果配备小型船只五百艘、艨艟战舰八十艘、大型楼船二十艘的话，光是舰船的造价就要超出五亿五铢钱。再七七八八算上舰船上的器械、水兵地装备和军饷等等，从无到有建立一支五千人的水军只怕要耗资十亿。此外，由于黄河中上游并没有大型的造船坞，要想建立一支强大的水军这肯定是必不可少的。难怪强横如袁绍、曹操，麾下的水军都是用民船充数的。这让我总算理解了为何作为水军基地的昆明池当初会弃置不用。对我唯一有利地是军中有徐鉴和徐盛这种水军人才在，当然王克这种大师在造船方面肯定有些独到见解的。

段翔脸色阴沉了下去，这应该超出他能承受的底线了，凭他的精明强干自然知道一支水军需要付出多少。

犹豫了下，我还是决定先听他说，虽然我很想告诉他建立水军的话我也会力所能及出资的。拜郝萌前些日子洗劫郿坞和哄抢国库所赐，我军中尚有三亿多资财，全部用于水军虽然不现实。挤出个一两亿还是有可能地。

“人称”黄河船王”的徐鉴和“船疯子”的王克是否都是大将军部下？”以段家的耳目众多，知道此事并不稀奇。

我点了点头。

“如果大将军建其他军种的话，段家愿意出资五亿。”看了看我的脸色后，段翔略带悲哀的说道：“若是要成立水军的话，段家可以出资十五亿。”

十五亿！灵帝年间天下一片歌舞升平的时候，天下赋税总额也不过一百五十多亿。以段家区区一家之力。竟能提供如此巨资，如果是世代累积下来的倒也罢了，为何段翔会将他地全部身家都押在了我地水军上。

面对我的震撼，段翔干笑了两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些钱财大多是亏空国库地不义之财，能用来利国利民的话算是我将功折罪吧。”

“若是累段公散尽家财的话，吕某怎有颜面立足于世。还望段公酌情考虑，或许建立水军无需耗资如此之巨。”这一刻我是真觉得受之有愧了。

“大将军切莫谦让，我这些都是心里话。再说我这样做也不是全为了自己。实不相瞒。此乃先父遗命。”段翔遥望着辽阔的北方：“建立一支强大的黄河水师一直是先父的心愿，亦是他平生最大的撼事。家父曾言。若是黄河中上游有一支强悍的水军游弋，大汉岂会因为迫于鲜卑压力而将河套地区部分交给南匈奴呢？作为大汉心脏的司隶之地又怎会处于外族的压力下一日三惊呢？一万水师，可抵雄兵数十万。”

看到段翔沉缅于对父亲的回忆，我心中亦是感慨万千。历史上有很多被小视甚至被曲解的人，段颎无疑就是其中之一，能从万军从中发掘出董卓、皇甫嵩、马腾、丁原这种人才足见其识人之能，世人所垢病他的残忍好杀不过是形势的需要而已。汉羌矛盾不可调和的情况下，北有鲜卑这种大敌，唯有快刀斩乱麻才能避免国力的急剧消耗，事实上董老夫人也曾说过羌人不听话的时候就要打到他们恐惧。建立强大水军的构想同样是针对鲜卑铁骑一针见血的办法，可就这样一个生平几乎未尝败绩的盖世名将居然在世人心目中仅仅落得个“屠夫”的骂名。众口铄金，事实确实如此啊，其实对段颎我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就拿我来说吧，好象并没做过多少坏事啊，可在别人眼中却颇有几分丧尽天良的样子。

...